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暂且放下临沂的事不提,视线回转长安。
就在杨昭寄信回长安的第二天。
*******
御书房内
文帝一边磨着墨水,一边提笔在奏折上批阅。
过了一会,文风大汗淋漓,裹着披风,从外面走进。
他抹了把汗,拱手禀报:
“启禀圣上,臣奉命调查和审理氏族谋反一案。
目前,案犯关押在天牢里,臣已审问过两次。”
说到这里,文风欲言又止,迟迟不开口。
文帝抬起头来,看着文风,笑道:
“不肯开口?”
文帝的话算是说到文风心里去了。
他目中带着一丝异色,钦佩地道:
“圣上一语中的,之前的供词并非逆贼本人。
大多数的供词是逆贼府上仆役,也有一些
供词是府上女眷和庶子提供的,证据不充分
臣怕就此结案,会被御史和刑部官员质疑。
于是,臣就提审逆贼本人,用了两次大刑。
欲撬开他们的牙齿,从中得到谋反的证据。
可惜,这些人牙齿硬的很,愣是不开口!”
说到这里,文风面带羞色,拱手道:
“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臣有罪!”
文帝听后,目光微寒,摆手道:
“文风啊,这些人能藏到现在。
久经沙场,都是些老狐狸了。
一时审问不出,在所难免。”
他看着文风,面带笑意道:
“文风啊,朕知道你忠心耿耿,
想早日从他们口中得到口供。
圆满结案,好给朕一个交代。”
说到这里,文帝眼眸闪动,指着一叠奏折,道:
“这次审案,绕过了刑部,大理寺和延尉府。
我朝律法规定,无论案件大小,是否谋逆。
都应由刑部和大理寺主审,三法司讨论结案。
然后层层上报给中书省官员,最后由朕决断。”
文帝放下奏折,走下阶来,拍着文风的肩膀道:
“朕特意命你来主审,那些官员必定不服。
弹劾你的奏折满天飞,堆满了整张案桌。”
文风听罢,内心紧张,额头生汗:
“圣上息怒,臣有罪!”
文帝笑了笑,用力拍着他的肩胛:
“文风啊,你不必如此紧张。
你做的不错,朕没有问罪!”
说到此处,文帝目光冰冷,嘴角微勾:
“这些人以为朕真的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想让朕撤换审案官员,让他们主审此案
达到阻止朕从犯官的嘴里挖出事情真相。
呵呵,他们人想的太简单,朕没老糊涂!”
文风听完文帝所言,心神一颤,抱拳道:
“圣上,您是说弹劾奏折满天飞是阴谋?”
文帝唇角一动,不屑地道:
“朕给御史台弹劾之权。
那些大氏族闻风而动,
往御史台塞不少人手。
这些年,朕心有顾虑,
才没有对他们动手。”
文风听到这里,寻思一会,抱拳道:
“圣上,接下来咱该怎么办?”
文帝嘴角扬起,笑道:
“文风,朕命你主审谋反案。
任何人无法改变朕的决定。
弹劾你越权奏折留中不发,
朕倒要看看他们的手段!”
文风听后,内心滋润,眼眶一红:
“多谢圣上的信任!”
话音刚落,文帝凝视文风,开口道:
“既然这些人不欲开口,
那朕亲自去会会他们!”
文风听完,心神凌然,拱手道:
“喏,微臣谨遵圣谕!”
******
少时,天牢,偏远牢房
郭宗义鲜血淋漓地躺在草席上。
他回想起之前的事,内心隐隐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把这些年的证据全都给烧了。
再把知情的人灭口,金蛇卫拿他就没法。
如今证据在金蛇卫手上,自己深陷天牢。
要是此案被认定是谋反,一家人都没命!
想到这里,郭宗义寻思着如何脱罪。
正在思量之际,门“哐当”一声,打开了。
郭宗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一瞧。
他额头上汗珠滚落,牙齿打颤:
“陛......下......您......怎......么......来......了?”
文帝眼眸微瞥,冷喝一声:
“朕乃天下共主,如何不能来?”
郭宗义吞了口口水,结巴地道:
“罪臣参见皇上!”
话落,文帝飞起一脚,将郭宗义踹倒在一旁。
郭宗义措不及防,在地上滚了滚,磕头道:
“陛下,微臣没有谋反。
是有人栽赃陷害于臣。
陛下明鉴,恳请圣裁!”
文帝听罢,内心微恼,解下腰带。
他上前几步,腰带呼啸而过,
“啪啪”地抽在郭宗义的脸上。
“哇呜”“呜哇”
“皇上饶命!”
天牢内不断响起郭宗义的惨叫声,
回荡在牢房,不禁让人骨寒毛立。
半盏茶后,文帝丢掉了腰带。
他从文风手中接过新腰带系好,
转过头给文风使了个眼色。
文风会意,上前揪住郭宗义的领子。
文帝眼底冰凉,抽出文风腰间的宝剑,
把宝剑架在郭宗义的脖颈上,河道:
“朕的耐心有限,再问汝一次:
有没有为前朝余孽提供物资?
有没有结党谋私,阴谋造反?
那些藏在汝家的兵器从何而来。
这次事情幕后指使到底是谁?”
郭宗义一见,吓破了胆子,颤声道:
“皇上饶命,微臣真不知道。
微臣谨小慎微,怎敢谋反?”
话落,文帝心中了然,右手用力,
宝剑在他脖颈上划出一道血迹,喝道:
“还不说实话,以为朕真的不敢杀汝吗?”
郭宗义双手不停地颤抖,胯下一湿:
“皇上,微臣句句属实。
微臣跟随你二十多年,
从不敢说谎欺瞒皇上。
此次并没有人指使微臣,
那些兵器来源微臣不知!”
文帝听后,心头一怒,怒问:
“郭宗义,汝家管家已经招供。
大批兵器是听从汝的指挥购买,
谋反的书信也是汝亲笔所书!”
郭宗义听罢,眼珠一转,伏地叫屈:
“皇上,微臣冤枉,冤枉。
府中家仆对微臣不满已久。
他们的供词不能相信啊!”
文帝听完,内心冷笑,右手持剑。
他左手从袖袍中取出一卷宣纸砸在
郭宗义的脸上,怒喝道:
“郭宗义,汝说家仆的话是栽赃陷害。
那汝看看这一卷,上面是汝夫人字迹。
她已承认,这总不能说是栽赃陷害汝!”
话落,文帝将宝剑从他脖颈移开,交给文风。
郭宗义见此,内心一松,
捡起宣纸,仔细浏览着。
他越往下看,心就越凉:
完了,败家婆娘怎么如此不争气。
把我这些年谋划一股脑儿抖出来。
废物,废物,我咋娶了这么个废物
郭宗义一边气恼,一边盘算着。
过了会,他向前爬了几步,哭泣道:
“皇上,微臣跟夫人早已分居。
定是她不满微臣娶三房夫人,
故意....................................”
郭宗义的话没说完,文帝戏谑地看着他:
“陷害汝?”
郭宗义磕头如捣蒜,发下誓言:
“皇上,微臣胆小,绝不敢谋反。
这些证据,还望皇上明察啊!”
文帝嗤笑一声,问道:
“郭宗义,连汝夫人都招供了,
事到如今,汝还不从实招来!”
说完,文帝一脚踹在他的心口,威严地道:
“朕没心情在这里跟汝兜圈。
再给汝一天时间考虑清楚,
不然,皇家暗卫刑罚会好好
招待招待汝,朕会从严判!”
文帝眼眸泛寒,语气森然地对他道:
“按照律法,谋反得诛三族。
汝若不招认,朕就诛九族。
将汝一门老小尽数杀尽!
要是汝招认,朕考虑赦免。”
文帝撂下这句话,龙袍一拂,
转身出牢门,径直往皇宫而去。
望着文帝的身影渐离
郭宗义内心凉了半截。
他是跟随文帝代周的老人,
对前朝之事知道的清清楚楚。
亲眼见文帝狠辣处理北周宗室。
郭宗义望着牢门,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他的内心在纠结:
要不要说出真相,换家人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