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后,地宫密室
中年人神情肃穆,背着手站在一幅地图前,凝眸深思。
没多久,他目视地图,感慨道:
“江山如此多娇,英雄豪杰辈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时局变化快,数年后不知谁主浮沉!”
叹罢,只听到“咔咔”的声响。
他转过头来,只见元颖身披白貂披风,迈步向他走来。
元颖神态自然,优雅地朝中年人鞠了一躬:
“孩儿参见父亲!”
话落,中年人伸手扶起元颖,欣慰地道:
“吾儿长大了!”
说罢,他和元颖一起朝方桌走去,面对面坐下。
少时,中年人神情自若,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他品着茶水,双目的视线雀巢元颖看去,和蔼地道:
“吾儿,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元颖眉头微褶,凝视中年人,开口道:
“父亲,今日之事,孩儿有不同的看法。”
中年人轻“咦”一声,笑着道:
“说来听听!”
元颖低头思索了会,沉声地答道:
“回父亲的话,孩儿觉得那个面具男子
虽然是父亲的好友,但此人颇有心计。
只可与之谋求利益,不可深交过甚也!”
说到此,中年人放下茶盏,抚掌相庆曰:
“吾儿明智也,不错不错!”
话音刚落,元颖内心疑惑,百思莫解:
“既然父亲知道此人不怀好意,
那为何要和他达成合作呢?”
中年人点点头,摸着胡须,欣然曰:
“吾儿,为父何尝不知何成允之计?”
他咂了口茶水,瞅着元颖的眸子,继续道:
“成允用激将法激将为父。
为父早已心知肚明矣!”
他迎着元颖的目光,掷地有声地道:
“之所以不戳穿他,是因为共同的敌人也!”
话落,元颖边喃喃自语,边虚心地请教:
“父亲,孩儿不明,何为共同之敌?”
话说到此,中年人眼眸中闪着光,快步走到地图旁。
他双手摇摆,神情兴奋,回视元颖道:
“元颖啊,无论何时何地,官府和朝廷都是我等大敌。
自古以来,侠以犯禁,为历代官府眼中钉肉中刺耳。”
中年人眼眸微寒,语气不善:
“秦始皇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下令收缴民间武器。
追杀诸子百家,汉武帝也因此独尊儒术,罢黜百家!”
元颖洗耳恭听,听到这里,谦恭地问道:
“父亲,你的话,孩儿在典籍里看见过。
但这又和当今的局势有何关联呢?”
中年人神色冷峭,语气深沉地道:
“当然有关联,当今天子乃是从乱世中杀出来雄主。
而自东晋以来,各地乱战四起,军阀割据严重。”
“先是胡人入关,对汉族之人残杀暴虐,无恶不作。
后有冉魏天子,下决心发布杀胡令,各家门派崛起。”
中年人一边向元颖分析局势,一边专心地教导他:
“吾儿啊,吾等上位之人,观察局势并非表面而已。
而要观历代史书和民史,以全局的眼观统筹观察。”
他走到桌前喝了口茶,将茶盏撂下,复又走回去。
而后,中年人眼眸撇动,右手在地图上轻点:
“魏晋南北朝以来,形成了四方混乱的局面。
北方各个胡族势力日渐抬头,有入关之势。
中原之地氏族豪门和江湖势力交替并存。
南方之地是蛮族、六诏和南陈余孽的天下。”
“ 在这种局面下,官府虽然奈何不了我等。
但我等的势力无一不在皇家的监视之下!”
元颖听了父亲的话,有些明悟:
“父亲,孩儿明白了。朝廷每时每刻都想动咱们。
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动静,是因各方牵制缘故!”
中年人听后,心里喜滋滋,开口赞誉道:
“吾儿聪慧,一点就透!”
元颖闻悉,面色赧红,拱手对中年人道:
“多谢父亲赞誉,孩儿再接再厉!”
中年人轻颔首,眼眸盯视着地图,延续地道:
“正如吾儿所说,杨坚老儿久经沙场,老谋深算。
他熟知前朝覆灭的真相,参与过江湖势力的围剿。”
中年人眸中带着一丝寒芒,疾言厉色地道:
“自他登基以来,以雷霆之势覆灭前朝叛乱。
又以良将北镇突厥,南征陈朝一统天下。”
“ 在朝中苦心设立新官僚体系,分化瓦解世家。
在暗处任命可靠之人担任暗卫统领,督察天下。”
他急速地说完这番话,眸中视线挪移,凝望元颖:
“吾儿可知,这是何原因?”
元颖细细回想,灵光闪现,接话道:
“孩儿以为,杨坚老儿这么做有三点原因。
第一,将百官之权分散开来,集中皇权。
第二,以暗卫为皇家耳目,了解各地情况。
第三,收集各地不法,时机一到统一算账!”
元颖一口气将三点原因指出,使得中年人频频点头。
待他说完后,中年人点头,袖袍一展,含笑道:
“吾儿说的好,杨坚老儿就是这般想法。
他出身豪门,经历战乱,深知我等危害。”
中年人叹息一声,摸着下巴,对元颖道:
“但各地豪族盘根错节,江湖势力繁多复杂。
加上诸多前朝余孽和异族势力在其中挑拨。”
话毕,他眼皮微垂,语气沉重:
“在诸多的原因和局势背景下,
杨坚老儿即使拥有数十万精兵。
权倾朝野压得各氏族不敢妄言。”
“为了杨氏王朝着想,没有一战而平的把握
他是不敢贸然动咱们,不然各地烽烟四起。
杨坚老儿便是杨氏一族的罪人,背上黑锅!”
中年人分析完局势,话题一转。
他眸中闪着寒芒:
“但这不表示我等势力就是安全的。
我们这些人始终是他的心腹之患。
他急需一个聪慧果断的人来做此事!”
中年人的话说罢,松了口气,在地图上画了三个圈。
他走到桌前,重新坐下,眼睛瞅着元颖。
元颖听完父亲的话,谨密地看着地图上的圈。
片刻后,他似乎有些明白父亲的话。
元颖眼眸微闪,凝视父亲的目光,恍然曰:
“孩儿明白了。 父亲没有拒绝成允叔父的建议。
因为你我双方有着共同的敌人-皇上和魏侯杨昭。”
“在此前之下,即使对方使用计谋。
我方也不能拒绝这个巨大的诱惑。”
话落,中年人听完元颖的话,寒芒闪动,冷声道:
“吾儿,你切记:为了门派的生存,可以不太计较。
就如今日两个门派的商谈,明知中计也不过多计较。”
中年人咽了口唾沫,侧目而视他,轻声道
“如此一来,才能迷惑对方,从而为本方要得巨大的好处!”
话落,元颖眉头一缓,站起身来,拱手道:
“孩儿明白,多谢父亲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