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强忍着心中怒气,带着陈正阳,刘福泉回到了办公室。
看着脸上满是泪痕,头发乱糟糟像个鸡窝似的,一脸憔悴的陈正阳,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意气风发,帅气逼人。
看陈正阳现在的样子,就知道陈正阳这段时间那是真的为钢铁厂操碎了心,付出了许多心血。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王安心里也明白了,陈正阳并不像是自己所想象的那种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干掉老领导的混蛋。
而且,王安也把陈正阳对于钢铁厂的改革,当成了一个很好的试验田。
若是陈正阳的这番操作能够成功,就意味着,汉云县手里很多不良国企资产,都有了起死回生的可能。
所以,王安期盼着陈正阳这一番操作能够成功,更不允许有人在背地里使绊子,故意让陈正阳栽跟头。
这不是在打陈正阳的脸,这他妈是在打自己的脸。
掏出烟,猛地吸了一口,就接到了县公安局局长庞建强的电话。
“王县长,惹事的那些人已经突击审问完了,都是平日里混迹于江北市的一群小混混,昨天有个中间人找到他们,让他们来钢铁厂新厂工地闹事,还把候文山让他们带着,新工地那里确实有候文山的祖坟,不过,据调查,当时该迁坟的都给在莲花山公墓弄了新坟,还补贴了钱,没有迁祖坟的,好像就是侯文山一家,他们当时要了钱,也没有迁祖坟,现在来闹,就是故意惹是生非,我们之后将会提起公诉,对于那些从江北市来的小混混,我们也会严肃处理。”
“现在闫虎鉴定为轻伤,够判他们几年的了。”
庞建强快速说道。
王安道谢,挂了电话,然后冷着脸给黄庆安他们这些国企领导全都打了电话,厉声呵斥,让他们立马来县府会议室开会。
半个小时后,黄庆安他们一众领导都到了县府会议室。
进门就看到脸上全是血迹的陈正阳,还有一脸义愤填膺的刘福泉,心里都咯噔一下。
“今天叫大家过来,就是要给大家说个清楚。”
“我知道之前陈正阳和你们之中某个人有过过节,但是,我希望各位同志能够提高自己的政治觉悟,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时候,钢铁厂正在改革的最关键时刻,谁敢在这时候给陈正阳捣乱,那就是在给我捣乱,再给县政府捣乱,那就别怪我以后翻脸无情。”
“谁砸了老子的饭碗,老子就砸了谁的锅。”
王安阴沉着脸,扫视了一圈众人,沉声道。
“王县长,这事儿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啊,之前我确实和陈正阳有过冲突矛盾,那也是我们个人之间的私事,我怎么会公私不分呢,现在正是县钢铁厂最紧要的关头,关系着五六百个职工的未来,生活,他们还有老婆孩子,还有父母,若是他们闹起来,那就是三四千人闹事,以我的修养,是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给陈正阳使绊子的。”
“我们也是啊,我们没必要在这种事儿上使绊子,那不是和陈正阳这小子过不去,而是和政府过不去了,我们没那么蠢。”
“呵呵,说不定是陈正阳太嚣张,得罪了别人,才会招惹来那么多小混混。”
“我也觉得是这样,小陈啊,你也在体制内锻炼的那么久了,一身的江湖气能不能去一去,整天打打杀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大混子呢。”
“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有能耐的人,可是,一旦不会做人,谁也救不了你。”
陈正阳一言不发,低着头,一脸的痛苦和委屈。
刘福泉一脸愤怒的看着众人:“有能力的人确实多,我看你的能力就很强,不如咱们调换一下,我去你厂子做厂长,你来我厂子做厂长啊,我就觉得你的能力比我强十倍,有你坐镇钢铁厂,钢铁厂必定会起飞,成为县里的纳税大户。”
最后发言的那个国企领导脸色一沉,狠狠瞪了一眼刘福泉。
心想你刘福泉这时候捣什么乱啊,让老子去你钢铁厂做厂长?还不如直接把我杀了算了。
陈正阳这时候也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众人鞠了一躬。
“我对我之前的秉公执法,为大家道歉,黄睿明连翻两次的强女干少女,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人类的文明底线,道德底线,法律底线,但是,我当时应该看在你黄庆安的面子上,不去办他的,毕竟,你可是大人物。”
“赵总,李总,张总,李主任,我也给你们道歉,是我……”
“闭嘴。”
赵立正浑身一哆嗦,立马呵斥道:“你不用给我们道歉,那是他们应得的惩罚,是我们教子无方,是我们错了。”
“我们还要给你道谢才对,若不是你秉公执法,把他们都弄进去,我们也不知道他们那几个臭小子在外面做了那么多事儿。”
赵立正立马起身,向着陈正阳鞠躬道谢。
李铭,张贺,李玉山三人也连忙起身,给陈正阳鞠躬道谢。
悄悄刚才陈正阳说的那叫什么话?
这是把我们架在火炉上烤啊。
黄庆安看到这一幕,脸都绿了。
扭头看到王安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
颤抖着身子,起身向着陈正阳鞠了一躬。
陈正阳也不回避,全都收了这几个人的鞠躬。
然后对着王安说道:“王县长,这次的事情对我们钢铁厂造成了巨大的社会负面影响,厂子里的职工对此都很愤怒,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聚集到黄总,李总,张总所负责的厂子门口泼粪,拉横幅,辱骂之类的行动。”
黄庆安顿时眉头一皱,沉声喝道:“陈正阳同志,你在威胁我们?”
陈正阳眼睛一红,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掉。
直接把黄庆安看呆了。
“他们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现在又看到希望破灭,他们就算是想要杀人,我也管不住啊,砸了人家的饭碗,还让人冷静,我有什么办法。”
陈正阳擦着眼泪,坐在椅子上,心中郁闷,这洋葱汁儿是真的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