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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笙恍然,帝邪是典型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和那时候的厄瞳持有者,演了一出厮杀的大戏。

那一次下杀手,表面上是厄瞳重伤帝邪,实际是两人对株焰的算计。

帝邪重伤,株焰把握机会击杀帝邪,强抢噬月。

却想不到噬月里有厄瞳之力,关键时刻崩坏了,也就是说帝邪用自己的死亡算计了株焰,那时宗无玥又如何?

似乎知道夏笙的疑惑,帝邪却故意没有解释,心底翻涌夏笙感知不到的情绪。

夏笙蹙眉,虽说两人一体,奈何帝邪太强,他是被压制的一方。

这一世的身体是他的,他可以强行压制帝邪,但帝邪死命反抗,只会两败俱伤。

他还要救人,这样并不可取,索性就让他看看,帝邪想干什么?

身边景色急速划过,帝邪眼底隐隐有一丝红光,有明确的方向。

路上再次遇见活尸,帝邪挥手,小黑幻化密密麻麻的细针,穿进活尸的耳朵。

刀枪不入的活尸,没有任何反抗的化成了沙。

一个个红黑交错,长满黄褐色斑点的肉虫子,一只只显露。

“这是尸脑虫,蛊虫的一种,在人死后,种下此虫,尸体可化活尸,除了针对蛊虫,活尸不死不灭。”

“株焰想要长生,这些恶心的东西都是鼓弄出来失败品,类似长生的东西,他有各种各样的,凡人妄想逆天本帝赞赏。”

夏笙鄙夷:“逆天你赞赏,逆到你头上,你就恨不得摁死他对吧?”

“这不是理所当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本帝难道要舍命成全,你有这狗屎思想?”

“没有。”

“那你说个屁。”帝邪膈应道。

两人谈话结束,明明是一个人的灵魂,偏偏性子南辕北辙。

都是狂妄却并不一样,帝邪霸道,逆他就是死,夏笙张狂,却又内敛。

大概就是一个皮肉彰显,一个骨子彰显,是一个人也很正常。

沙尘被风卷起,像是给天空裹上了一层黄色的纱,看起来有一种日落西山的沉寂。

这样的天色下,夏笙看到了一座被岁月腐蚀,仍旧看得出雄伟的古城遗迹。

斑驳碎裂的壁画,土黄色布满沙尘的梁柱。

“嘎……”

“嘎嘎……”

黑色的乌鸦盘旋在歪斜的巨石上,黑色不祥的瞳孔照耀着帝邪越来越接近的身影。

“嘎……”

乌鸦群振翅,叫的人心烦意乱,至少夏笙觉得很刺耳。

帝邪嗤笑,小黑在空中交错成天罗地网,竖着切割而下,沾染黑网的乌鸦,皆化为血雨落下。

夏笙看到了他和帝邪的差别,他做不到如此驾驭小黑。

“雕虫小技,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帝邪冷笑着走进遗迹深处,大多地方损坏的都很严重,但是还能看出来,有些地方有人为修缮的痕迹。

他们走的就是一条清理出来的宫路,在外面看,遗迹并不大,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

露在沙子表面的,仅仅是一部分而已。

走过光线暗淡的宫路,帝邪在一间殿宇门口放慢脚步,伸手揉捏了一会脸颊。

夏笙看不见自己,不懂帝邪这是在做什么。

下一瞬他懂了,这个老阴比……

帝邪眸带急色,脚步也微微有些凌乱的闯进大殿,看着高悬在半空,被吊起来的人急声道:“悠悠!”

夏悠嘴巴被绑住无法出声,一个劲的对他摇头,大概是说让他赶紧走。

小脸苍白如纸,手臂红肿脱臼,不知道吊了多久,左边吊着的是宫殊,更惨一点,身上血色沾满白衣,看见他独身到来,眸底闪过担忧。

右边正是很久没见的湮竺,鬓发凌乱,满脸胡茬,沧桑的完全看不出那个美大叔的容貌。

看样子是挨了一顿折磨,肩胛骨被铁钩穿透,这武功……怕是废的差不多了。

夏笙环视周围,没见到什么不对,飞身而起,先把悠悠小心放下,然后是宫殊,湮竺。

夏悠解开束缚,自己正了骨,急切的拿掉嘴上的束缚道:“哥,快走,这里绝对有问题,摆明了就是拿我们吸引你自投罗网。”

宫殊也扶起了虚弱的湮竺道:“先走再说。”

四人两两搀扶,准备离开,躲在帝邪身体的夏笙眯眼,不对,救人救得太顺利了,而且……帝邪为什么要装作是他?

几人一出去,夏悠面色难看:“宫路没有了。”

刚才夏笙进来的宫路已经变成死路,只剩下一条往更深处走的宫路。

夏笙拖扶着悠悠,眉心微蹙:“应该是阵法,我在帝邪的记忆里了解过一些并不精通,既然避无可避,那就迎面直上,我们下去。”

艹,说话的语气,停顿,完全和他一模一样,悠悠愣是没发现不对劲,姜还是老的辣,帝邪蓄谋已久。

悠悠点头,有哥哥在,她什么都能面对:“哥,我总觉得你救我们太顺利了,神宗之主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道,总会暴露的,我们走。”

夏笙见悠悠身体虚弱,干脆把人背了起来,宫殊同样背起湮竺。

这一行人,除了夏笙完好全是伤员,他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进行救治。

但这人似乎故意消磨他们的意志,走了很久,除了一些机关,并没有任何露面的意思。

最后几人商量,先停下休息,悠悠接过夏笙身上仅存的药。

动手处理宫殊和湮竺的伤口,宫殊的伤处还好,主要是湮竺的。

必须得把穿透琵琶骨的刑具拔下来,否则走路就会被牵动,很可能走不出这里人就没了。

伤口被波动,湮竺睁开眼睛,虚弱道:“别看了丫头……拔出来,我挺得住。”

夏悠也没客气,一手点住穴位,猛地一抽,血液溅了一身也不在乎,冷笑道:“你可真够废物的。”

湮竺唇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没了,瘫在宫殊身上道:“是啊………真够废的,想做的事没有一件成功,就连千墨……也保不住?”

宫殊眉眼微动,安抚道:“师父节哀,还有一边再忍一下,悠悠动手。”

夏悠毫不客气又拔了一边,对于湮竺,无论是上辈子还是如今,她就是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