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淮看着穆安歌眉宇间的褶皱,轻声道:“太后和五皇子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便可,你无需过于担忧。”
穆安歌闻言一愣,旋即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不管是太后还是五皇子,和她其实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和他们处在对立面的,一直都是沈墨淮。
而且他们已经和离,就以如今她和沈墨淮的关系……也确实轮不到她来操心。
不知为何,想到这一点,穆安歌竟然觉得有些不爽。
沈墨淮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不佳,盯着她脖颈上的淤紫,轻声道:“你的脖子,还疼吗?”
他紧盯着穆安歌的脖子,紧拧着的眉头像是能将苍蝇都给夹死似的。
穆安歌下意识的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伤处。
刚一碰上,就觉得一股刺痛散开来。
穆安歌忙缩回手。
“还疼。”穆安歌特别老实道。
她本来就还疼,倒也没有要为了顾虑沈墨淮的情绪而说自己不疼的意思。
见沈墨淮一脸愧疚和难受,她轻咳一声,道:“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用太难受了。”
沈墨淮从怀中取出一盒药膏。
“这是上好的伤药,擦了会舒服一些。”
穆安歌还没来得及说话,沈墨淮又道:“我知道你医术高明,这种伤药肯定不缺,但这是我的心意,还是希望你能收下。”
穆安歌想要拒绝的心思顿时歇了。
她微微颔首,道:“好,那我就收下了,多谢。”
看他那内疚得好像要碎掉的样子,她要是不收他的东西,他怕是真的要被内疚给折磨好一阵了。
他们如今的关系,她倒是不至于一瓶伤药都收不得他的。
果然,见她收下伤药,沈墨淮眉宇间的褶皱散开了些,眼中也带上了些许清浅的笑意,显然很是开心。
沈墨淮又和穆安歌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起身离开。
“安安,若是有事,及时给我传信。”沈墨淮看向穆安歌,低声道。
“知道了,你走吧,忙你的去。”穆安歌摆手,一副让他快走的样子。
沈墨淮走后,穆安歌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应该是敷衍过去了。
穆安歌心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松懈了下来。
半夏看着自家小姐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由得道:“小姐,您刚刚和战王殿下说话的时候,很紧张?”
自家小姐在战王殿下面前,一直都是占上风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小姐竟然会在战王殿下的面前紧张?
半夏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紧张?没有啊,我有什么好紧张的?”穆安歌缓过劲儿来,看向半夏,一副诧异的样子。
虽说她和半夏几乎无话不说,但是失身这种事情,还是失身给沈墨淮,穆安歌莫名觉得羞耻,还是忍住了,不跟半夏说。
这件事情反正除了她也没人知道,就烂在她自己的肚子里,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半夏还想说什么,穆安歌却又招呼着半夏帮她卸妆。
“小姐,您这才刚上好妆容,就和战王殿下碰了个面,您就又要卸掉?那刚刚何必麻烦?”
半夏倒也不是嫌麻烦不给穆安歌弄,就是单纯好奇而已。
事实上,在说话的时候,半夏已经伸手给穆安歌拆卸妆发了。
“刚刚要会客,现在想睡觉,那能一样吗?”穆安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说。
沈墨淮那家伙就是个禽兽,被欲望控制了他,那是半点都没有对她手下留情,丝毫不管她是初次,持久得叫人心惊。
偏偏那个破蛊虫必须得他精关大开才能顺势从他的身上,过渡到她的体内,所以哪怕她被折腾得够呛,只能等着他做完。
过程什么的虽然很爽,但事后也是真的酸爽。
她的双腿现在还觉得酸软呢。
穆安歌一副蔫巴得又要睡觉了的样子,也让半夏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很快的,卸了妆,散了发的穆安歌便躺上了床。
半夏见状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去忙别的琐事去了。
而穆安歌则是在半夏离开之后,睁开眼睛苏醒过来。
她的眼中没有了先前那种疲惫和困倦,显得格外的有神。
她伸手撩开自己的衣袖。
此时她昨天划开的伤口处,一团鼓起蛰伏在不深的伤口下,没有挣扎扭曲,显得很是安静。
这是从沈墨淮身体里引到她体内的那条蛊虫。
有一件事儿,她没骗沈墨淮,这蛊虫用特制的香确实是可以引出来的。
只是那香的调配很是麻烦,要制好起码得一个月以上,昨天晚上事发匆忙,她根本来不及调配那香,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做饵,将那蛊虫给引渡到她自己的体内。
不过蛊虫引渡到她的体内之后,就好处理了。
她再想把蛊虫弄出来,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穆安歌想着,去了她的药箱里找出了一盒药。
又拿了匕首将伤口重新割开,冒血,旋即她将盒子里的药粉悉数洒在了伤口处。
随着她的举动,那一团安静的凸起像是受到了指引,缓缓的蠕动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一条白色的虫子从穆安歌的伤口处钻出来。
穆安歌忍着疼,用另一只手将探出头来的蛊虫一把揪住,丢到了早就准备好的火盆里。
随着炭火的哔啵声,蛊虫在挣扎扭曲之中彻底的被烧成了焦炭。
穆安歌是眼看着那蛊虫彻底成灰,再无法凝聚成团,这才给自己的伤口做了包扎,去睡觉了。
大苍境内某处,密室之内。
身穿黑袍的男人猛然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旋即他倒在一旁,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苏醒过来,干瘦的脸上全是愤怒。
“是谁?是谁解了我的毒,破了我的蛊,杀了我的小宝贝?是谁?”男人声音近乎尖利的怒喝着。
他处在地下的密室之内,尖叫怒吼都没能传出去分毫,根本不为人所知。
黑袍男人发泄过后,便起身离开了密室。
他一路闯到了府邸主人的书房之中。
“你把我给你的药蛊和处子蛊放在谁身上了?”黑袍男人进屋便直接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