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此事交给我自己来就行,我心里有数了。”沈墨淮当即应了。
穆安歌说完此事,还没有送热水来,她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安安,这解毒的法子到底是怎样的?要不然你跟我说说?”沈墨淮见穆安歌好像有些许焦躁,便问。
“这个有什么好说的,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穆安歌淡淡道。
沈墨淮还想问点什么,却听传来敲门声。
“主子,热水烧好了,现在提进来吗?”门外,护卫道。
“嗯,提进来吧。”沈墨淮应了。
穆安歌看着门被打开,护卫从外头提了一桶一桶的热水进来,提到小间里,又倒到浴桶里。
“主子,热水已经倒好了,还需要属下做什么?”护卫恭敬的道。
“安安……”沈墨淮看向穆安歌。
他对穆安歌要热水的用意不明,对她一会儿的治疗流程也不知,所以还真没办法做什么安排和部署。
穆安歌道:“暂时还用不上热水,把浴桶盖上盖子,免得水冷了。”
“然后你们出去之后,全部去院子外守着,暗卫也一样,谁也不许进来院子里,尤其不许进入房间内。”穆安歌又说。
“在你们家主子出去前,或者我主动出来喊你们,你们不许靠近。”
护卫听到这个要求,只觉得不解,不由得看向沈墨淮。
沈墨淮闻言却轻轻点头:“安安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
这是无条件支持穆安歌。
护卫闻言只好应了声是,然后退了下去。
穆安歌亲自去门口查看了情况,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了院子,这才将门给拴上,来到了床边。
“安安……”沈墨淮低低的唤了一声。
穆安歌却没应他,只是垂眸看着他胸前那一团因为蛊虫肆虐而鼓起的肌肉。
她深深吸了口气,好像是在做心理建设,又好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我要开始了。”穆安歌看了沈墨淮一眼,说。
“等等。”沈墨淮忽然喊住她。
“怎么了?”穆安歌问。
“给我解毒,对你没有什么损伤吧?”沈墨淮深深的凝视她,低声问。
穆安歌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好像她的打算被他这眼神给看穿了似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淡淡道:“不过是解个毒而已,能有什么损伤?好了,我要开始了,一会儿你可能会失去意识一段时间,别怕。”
说着,穆安歌的手在三根银针上面一抚而过。
三根银针便脱离了沈墨淮的身体,来到了穆安歌的掌心里。
随着银针被取出,被禁锢已久的蛊虫宛若得到了解放似的,开始疯狂的在沈墨淮的体内游走了起来。
沈墨淮闷哼一声,几乎在瞬间白了脸色。
他面上浮现出痛苦之色,眼中也是不断闪烁着血色。
刚刚蛊虫在他身体内游走的时候,他已经被下蛊后带来的醉意副作用给迷糊得睡了过去,所以并没有多么深刻的感受到蛊虫游走带来的痛苦。
但是此刻,他清醒着感受蛊虫在他的身体里游走着,疼得他几乎压抑不住。
心中一阵阵的暴戾疯狂上涌,让沈墨淮瞬间变了脸色。
他低低的喘息一声,道:“安安,这蛊虫好厉害,它想控制我,我感觉有一股暴戾之气在我的心里涌动,几乎要吞噬掉我的理智。”
沈墨淮的声音里满是凝重和压抑着的痛苦。
穆安歌自然知道被蛊虫钻心会有多痛,也知道此时的沈墨淮在承受着什么。
她轻声道:“是这样的,你不用抗拒它,先让药性发挥到最大,我会帮你把它控制住,解决掉。”
沈墨淮闻言低低的喘息一声,声音中全是压抑和克制。
“真不抵抗?任由它控制我?安安你确定?不会伤了你吗?”沈墨淮眼睛已经全部红了,他看着穆安歌,强忍着痛楚,撑着理智,问。
“是,我确定,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我有准备。”穆安歌见他疼成这样还牵挂着她,心里又酸又软,低声道。
“好,安安你小心,我……”沈墨淮彻底放弃身体里那股拉扯感,任由那嗜血和凶戾将他给吞噬。
几乎是在瞬间,沈墨淮便失去了理智。
看着沈墨淮的眼睛彻底变得猩红,沦落为一副没有任何理智的样子,穆安歌手疾眼快的点了他的穴道。
沈墨淮此时理智全无,被点了穴道后不能动弹,只能在床上挣扎着发出沙哑的低吼,宛如被控制了的野兽一般。
穆安歌嫌他吵,便抬手点了他的哑穴,让他不能再发出声音来。
她站在沈墨淮的身边,看着他身上的肌肤被游走的蛊虫顶起又落下,沉默着,脸色难看。
看了片刻,穆安歌叹了口气,主动俯身,靠进沈墨淮。
……
那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穆安歌如何给沈墨淮解的毒,并没人知道。
沈墨淮他自己都是第二天才醒过来的。
他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就他一个人,穆安歌已经不见了踪影。
沈墨淮醒来之后,感觉浑身神清气爽。
他原本有一半的内力要用来压制毒素,如今体内毒素尽消,这一半的内力不用再压制毒素,自发的散发出来,夯实的基础之上,竟让他的内力在短时间内再度攀上了另外一个台阶。
那是他曾经都不敢想的境界。
沈墨淮压下心里的喜意,坐起身,扯开衣领,垂眸去看自己的胸口。
此时他的胸口处已经没有了蛊虫蛰伏在里面的凸起,昨天被穆安歌用匕首割开的伤口也已经处理过,用纱布包好了。
若说上一次穆安歌出手帮他压制毒素,给他十五月夜压制毒素的解药,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感觉身子轻松不少。
那么这一次清醒过来感受到的浑身舒畅,便是第二次。
也是,彻底解决了毒素之后,身体最健康的自然反应。
沈墨淮开口喊人:“来人。”
他喊了一声,才想起来之前穆安歌要求所有的暗卫和侍卫退出院子,没有得到他们的吩咐,不许进来。
他刚刚的声音,或许小了些。
他起身披了件披风,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