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三爷因为这极热和极冷的冲击，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晕乎。
脑子懵懵的，感觉特别的不舒服。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是迷糊的，完全无法思考。
“你到底……想说什么？”贺三爷声音沙哑的开口。
却是刚刚，沈墨淮忽然上前，将他被弄脱臼的下巴，给接上了。
贺三爷虽然能够发出声音，可因为下巴脱臼的时间久了，开口的时候，只觉得痛不欲生。
但那疼痛，压根压不住贺三爷渴望从沈墨淮口中得知答案和真相的心，让他整个人显得特别的急切。
“那位常小姐，根本不是什么当今太后的晚辈，而是当今太后的亲生女儿吧？太后在先皇死后不知和谁苟合，诞下的老来女，对吗？”沈墨淮似笑非笑的问。
贺三爷心口狂跳，只觉得脑子都快被炸开了。
他的手下意识的将手蜷缩成拳：“当今太后之事，是宫廷秘闻，这种事儿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太后可是你的皇祖母，你这般污蔑于她，就不怕被降罪么？”
“再说了，太后是常家人，她的事儿也是常家的事儿，又不是贺家的，我怎么知道？”
“你若是问我贺繁钊是怎么被掉包的，我倒是能说出一二来，问常家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
贺三爷冷淡道：“再说了，人家有亲缘关系，虽说年岁上差得有些大，有些相像，又有什么不对的？”
“至于我贺家的手下，救了常家的人，你都说的是好多年的事情了，可能当时那个手下压根就不是贺家的人呢？”
“贺某真是不明白，战王殿下这一团弯弯绕绕的，想要说明什么？”
“是想将宫中密辛、常家秘闻告知贺某，借贺某之口昭告天下？”
“还是说，战王殿下不止伤了手臂，连带着脑子都坏掉了？”
贺三爷眸色冷漠，看着沈墨淮的时候，攻击意味极强。
沈墨淮却无所谓他的攻击，反倒笑着说：“是么？真的没有关系吗？”
贺三爷面色冷厉：“你有话就说，少在这里卖关子。”
他心里发慌，面上却自觉能够强自镇定。
可惜，他却不知，他的反应早就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沈墨淮心里明白，哪怕他抓住了贺老三，想要从贺老三口中得知真相，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当事人不可能承认，那就只能用查到的真相，反过来去试探贺老三，从贺老三的表情神色之中，找到异样来。
想要完全让贺老三亲口承认真相，不可能，但是通过贺老三的反应判断真相，却是完全可以的。
沈墨淮需要的是真相，并不是贺老三的承认。
所以这才是沈墨淮对贺三爷看似和气的原因。
“世人都说，贺三爷一辈子清心寡欲，身边连通房都没有一个，是个不近女色之辈，毕生所好，是游遍大苍山山水水，广结善缘。”沈墨淮忽然又换了个话题，说。
贺三爷因为他这话题的跳跃性，也是有些懵。
但他还是冷淡的回道：“世间男欢女爱，不过是庸俗之事儿，有人沉溺，总有人厌弃，我就不喜欢那些，不行么？”
“所以贺三爷喜欢的是什么呢？游山玩水，广结善缘吗？”沈墨淮似笑非笑的问。
“是，没错，有问题吗？”贺三爷反问。
“呵呵，哈哈……”这次，沈墨淮是真没忍住，笑了。
他这人，平素面对外人时，向来都是一个表情的，冷冷淡淡的，衬着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显得特别的清冷淡漠，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可他长得好，露出笑容的时候，犹如冰雪消融，给人一种特别惊艳的感觉。
犹如满山鲜花盛开，看着都是欢喜。
但他似眼下这般嘲讽人时笑开，就让人很难受了。
此时的贺三爷，就感觉整个人都很不好。
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煎熬似的，特别的难受。
贺三爷冷冷道：“战王殿下缘何发笑？老夫说错了什么了么？”
“贺三爷所谓的游山玩水，是为了查探大苍有哪些未曾被发现，未曾登记在册的矿脉，进而挖掘，给自己提供钱财和底气。”
“而广结善缘，则是吸纳收买各种人才，让他们为你效命，成为你手底下的爪牙，为你做一些腌臜事，给你谋反增添实力。”
“贺三爷，我说得可有错？”沈墨淮笑着看向贺三爷，淡淡问。
贺三爷想否认，但转念一想，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沈墨淮已经认定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再否认，好像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便索性不再否认，只淡淡的道：“战王既然将贺某给抓了，想必许多事情，定然是已经有了答案了。”
“你既然查到了东西，想如何对我，直接放马过来便是，所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惺惺作态？”
沈墨淮低笑：“一个对江山社稷尚且有所图的人，却说自己对美色毫不在意，贺老三你觉得这话说出去，谁信？”
这世上，世人所活，不过是钱、权、色、平安几个字罢了。
生活平安的人，渴望钱财，有钱财的人，渴望有权，而有钱有权的人，则是追求各种物质上的满足，而色欲，更是其中最为平常的一种。
既然贺三爷还对江山社稷有欲望，做的各种事情也是妄图谋反的事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像是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清心寡欲，对美色没有丝毫的眷恋和追究呢？
贺三爷的身子有些僵，不过开口却是平静。
“我渴望无上的权利，是觉得当今皇上不过是个庸碌之辈，治不好这个国家，想给大苍带来新面貌，这和我对女人没兴趣，并不冲突。”
“是么？既然对美色毫无眷恋，为何还会对太后恋恋不忘，还跟她暗通曲款，媾和诞下常小姐！”
沈墨淮的质问犹如惊雷一般在贺三爷的耳边炸响，惊得他的瞳孔顿时紧缩，“你……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