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主子好不容易跟穆小姐拉近了点关系,这人都抱上了,沈毓春在这儿发疯,要是害得他们又分开了,沈逸真的是想拍死沈毓春算了。
沈毓春丝毫不在乎沈逸的威胁,也不在乎因为他挣扎的动作,而害得自己身上的伤口鲜血流淌的速度变得越发的快。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穆安歌和沈墨淮,这两人相拥的场面真是刺痛了沈毓春的眼睛。
他都不敢相信,他都付出那么大的代价,都说的那么清楚明白了,沈墨淮怎么就不恨呢?
按理说穆安歌她爹穆钧远就是当初害了沈家的幕后黑手,沈墨淮应该对穆安歌恨之入骨才对,怎么还能跟穆安歌抱在一起?
难不成他说的那些,沈墨淮一个字都不相信?
那他遭受的这些罪不都白受了?
在沈毓春怀疑人生的时候,沈墨淮松开了穆安歌。
他甚至都没拿正眼看沈毓春一眼,牵了穆安歌的手就往外走。
穆安歌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竟没有直接拒绝沈墨淮,而是跟着沈墨淮离开。
两人一起离开,消失在了沈毓春和沈逸的眼前。
沈逸见天走了,这才放下手里的剑,免得沈毓春这个疯子没事儿发疯往他的剑上一撞,给撞死了。
沈毓春其人,论及罪行自然是死不足惜的,但沈毓春再该死,也绝对不能死在他的手里。
沈逸喊人来把沈毓春抬回他的牢房去。
他身上的伤口也没给处理,能自己愈合那就自己愈合,愈合不了,那就等死吧。
半夏看到沈墨淮牵着穆安歌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出来,身上和脸上也都带着斑驳的血迹,魂都快吓飞了。
她匆忙迎上前,忐忑的唤了一声:“小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不用担心。”穆安歌给了半夏一个安抚的眼神。
半夏这才放心一些。
沈墨淮带着穆安歌一同上了马车,半夏没敢进车厢,只能乖乖的坐在车厢外头。
“回府。”车厢内传出了沈墨淮冷淡的声音。
半夏心里怂怂的,也不敢问这是要回战王府还是送她们回相府。
不过小姐在哪儿,她就愿意去哪儿,所以半夏真是一边怂,一边胆大。
车夫已经驾车往前走,而车厢内,穆安歌也挣脱了沈墨淮的手。
她看着沈墨淮,问他:“沈毓春说的那些,你信了几分?”
她先前看出了沈墨淮有要刺激沈毓春的意思,所以也就配合他一起离开,如今没了刺激对象,她自然不会再和沈墨淮过度亲密。
“他背叛我外祖和沈家军的是事实,当年的兵器铠甲案应当也是事实,其他的就是假话了。”
“所以,你不相信他说的我爹是害了沈家的幕后黑手?”穆安歌问。
她看似冷静,云淡风轻,可是双手却忍不住紧握成拳,浑身紧绷。
沈墨淮的想法,很大程度决定了他们两人将来的立场。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信,但现在,我不信。”沈墨淮淡淡的说。
以前他一直被误导了调查方向,以为穆钧远是害了沈家满门的人。
有先入为主的概念在,再有今天沈毓春这么一说,他还真可能信了沈毓春的鬼话,相信穆钧远就是所谓的幕后黑手。
可是因为穆安歌的性格大变,他们在接触和碰撞的过程中,让沈墨淮无意间发现了他身边派出去监视穆钧远的人竟然有问题。
之前那些人将所有的过错栽赃到穆钧远身上的时候,本就有很多的问题。
有些栽赃看似有头有尾,可中间却总缺了关键性的证据,这就导致了沈墨淮一直对穆钧远就是那个害了沈家的幕后黑手这一‘事实’半信半疑。
信是因为身边所有能够接触归纳到的消息,都在指证穆钧远。
疑则是因为穆钧远立身正,那些本就不属于他的罪名硬是要栽赃到他的身上,很多时候是立不住脚的。
为了能让罪名看着真实,对方是想了很多办法让罪名落实的。
可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再怎么精妙的栽赃之局,碰到了穆钧远那样清风朗月,没有半分私心之人,也没法成为铁证。
从沈墨淮发现身边派出去的人出了问题的时候开始,他就对所有针对穆钧远的指控天然的带上了几分怀疑的色彩。
今天沈毓春所谓的‘实话’,沈墨淮确实早有所料,所以当真听到了,他并不意外,更不觉得是真实的。
穆安歌听到沈墨淮的话,面上神色不变,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