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歌看到了只有一见之缘,如今已经被刑罚折磨得看不出原本样子的沈毓春。
此时的沈毓春已经没有了那天晚上她和沈墨淮偷看到时的意气风发了。
当时的沈毓春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一张国字脸看着庄严正气,可是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让她很不舒服。
她当时还跟沈墨淮谈过这一点,沈墨淮也是这样感觉的。
但不管他们如何看不上沈毓春,当时沈毓春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下面七个官员吵吵嚷嚷,可就是不敢越过他去,可不就是很威风?
可如今的沈毓春手上和脚上都扣着巨大的铁链,随着他的每一下走动,铁链拖在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不管从他已经面目全非的模样,还是身上斑驳的血衣和伤口,都可以看出来沈毓春这几日的日子不好过。
一副阶下囚的模样跃然眼前,又哪里有丝毫当天夜里的意气风发?
沈毓春被带着来到了行刑的位置用铁链绑好,而沈墨淮也在随后带着人出现在了审讯的地方。
“开始吧。”沈墨淮坐在位置上,随意摆了摆手,说。
刑房之中的人听到沈墨淮的吩咐,当即开始对沈毓春动手。
沾了盐水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沈毓春的身上,皮肉绽开的声音,血液飞溅的声音,以及沈毓春隐忍的闷哼交织在一起,透着沉闷和压抑。
“沈毓春,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你自己的问题,也免得受这些皮肉之苦。”挥鞭子的牢役停下手里的动作,冷喝着。
沈毓春对着他当面吐出一口血水。
牢役见状赶忙提前闪开,这才免遭于难。
“堂堂战王殿下,就这点本事么?就这点手段,对我没……没用的,若只是如此,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你想知道的。”沈毓春看向沈墨淮,笑得特别挑衅。
“你个该死的下贱东西,都已经沦落为阶下囚了,你竟还敢挑衅战王殿下,真是不知死活。”
方才差点被吐了一身血水的牢役顿时暴怒,手里的鞭子再度狠狠的抽在沈毓春的身上。
沈毓春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那么冷笑着看着沈墨淮。
沈墨淮目光淡漠的和沈毓春对视,眼中无喜无悲,半点都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等牢役挥鞭子将沈毓春抽得血肉模糊,鲜血从他的身上滴滴答答的掉落下来,他的脸色和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差,可却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战……战王殿下,这厮实在是太嘴硬了,根本就撬不开他的嘴啊。”牢役惴惴不安的说。
他打人打得自己气喘吁吁,没了力气,可偏偏受刑的沈毓春一个字都没有交代,一副他的鞭打一点用都没有,不过挠痒痒的模样,这让牢役感觉丢人的同时也很郁闷。
可分明沈毓春身上的伤口早已鲜血淋漓。
这人再这么继续下去,光是流逝的鲜血都能够让他失血过多而亡了,可偏偏这沈毓春还一副无所谓的状态,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一般。
“你们先退下,本王单独和他聊聊。”沈墨淮终于开口,声音冷淡。
牢役们闻言赶忙行礼退下。
很快的,牢房中便只剩下了沈毓春和沈墨淮。
沈墨淮站起身,缓缓走到沈毓春的面前。
沈毓春费力的掀了掀眼皮,看向沈墨淮。
但他明显精神状态不佳,不过看了一眼,很快就又垂下了眼眸,一副无力支撑的样子。
“战王殿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这般盯着我看,我现在一身血呼啦擦的,有什么好看的?”沈毓春轻笑。
他好像真的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一般,什么都不怕似的。
沈墨淮也不在意他的挑衅,反倒好整以暇的道:“沈毓春,你真以为你这么死犟着,你杨修锦的身份就能藏住了?”
“本王既认定了你就是当年的杨修锦,便是你死扛着,那你也只能是杨修锦。”
“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杨修锦是谁,我可不认识。”沈毓春冷淡的说。
沈墨淮则是道:“杨修锦,我外祖当年救了你,培养你,让你成为了身边的亲信,你是怎么忍心背叛一个对你有再造之恩的人的?”
沈毓春闻言并不搭话。
但沈墨淮明显看到他的眼皮轻轻颤了颤。
显然,沈毓春对他说的话看似冷淡,可却并非是全然没有感觉的。
沈墨淮淡淡道:“我外祖对你恩同再造,你却背叛害死了他,如今你在这儿死扛着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杨修锦,难道是对幕后之人忠心耿耿,死活不肯出卖对方?”
“你这样的人,连救命恩人都能出卖,竟也懂得忠心为何物吗?”
沈毓春并没有搭理沈墨淮的讽刺,依旧瞌合着眸子,好似完全不在意沈墨淮的讽刺一般。
他甚至还特别好心的对沈墨淮说:“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战王殿下的外祖可是当年的谋逆反贼,陛下当初可是亲自下旨将沈家满门抄斩,诛九族的。”
“战王殿下因是皇室血脉而侥幸逃过一劫,难不成这么多年过去了,战王殿下便以为能够不顾当初旧案的影响,公然提及叛国谋逆的反贼么?”
沈墨淮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他猛然伸手掐住沈毓春的脖子,将他往后抵在木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