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歌被看得有些莫名,她看向贺冰阳,皱眉问他:“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那倒没有。”贺冰阳下意识的道:“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
“依着你的性子,婉月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你应该会同她断交,再不往来才是,你为何会帮她说话?难道你要原谅她?”
贺冰阳是真的奇怪。
穆安歌这人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倔强又有主意。
她是那种,人对她好一分,她会对人好十分,人要是对她坏一次,她能把人直接当成陌路的性格。
贺婉月这次对穆安歌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穆安歌竟然还劝他帮贺婉月,这就很奇怪。
穆安歌对贺冰阳的反应有些牙疼。
这人,真是该敏锐的时候不敏锐,该迟钝的时候却很敏锐。
反应这么快做什么?害得她还得想办法忽悠。
穆安歌冷着脸轻哼一声:“谁说我要原谅她了?”
“我都跟你说了,我昨天去找她,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既然她没有珍惜,我以后就不会再管她的事儿。”
“那你……”
“还不是为了你。”穆安歌打断了贺冰阳的话。
“为了我?”贺冰阳不由得诧异。
“当然是为了你啊。”穆安歌理所当然的道:“我可以和贺婉月断交,但你是她哥,你还能因为我不要她这个妹妹了?”
“便是你因为我而生她的气,这段时间不管她,等过后你要是心疼她了,后悔了,那可没地儿弥补。”
“既如此,不如现在就好好护着。”
“她做了这样的事儿,若是没有你护着,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所以你得跟她一道回京,把她的事儿给解决了。”
贺冰阳叹了口气,道:“我虽然能说上话,但是她这事儿还真是不好说,我怕家里也不会听我的。”
穆安歌道:“责罚倒是其次,就怕你家里觉得她没用了,随便找个人家让她嫁了做填房、续弦或者侧室什么的,那才真是毁了她一辈子。”
“女人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儿,若是嫁不了一个好夫婿,那便是一辈子的苦难,你也不希望她遭这罪吧?”
穆安歌的话让贺冰阳沉默。
他担心的确实是这个。
可是他这两日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你可有什么好法子?”贺冰阳问。
“你家里无非是想她嫁个好人家联姻,为贺家的权势添砖加瓦。但她如今闹成这般,京城怕是找不到一个附和贺家心意的人家了。”
“草率嫁了,也不会是个多么满意的亲事。”
“既如此,你不如劝你家里让她离开京城,回到江南之地,你二叔的身边。”
“江南之地的官宦世家或者富商豪绅不少,顶级家庭并不见得就比京城的落魄世家差到哪里去。”
“让你二叔好好给挑一挑,嫁个好的家族,能给贺家带来的利益肯定更大。”
穆安歌掰碎了揉开了的说。
其实这种把贺婉月当成商品一般议价的说法,是穆安歌所不喜欢的。
贺婉月是个人啊,还是个那么聪慧,优秀又有思想的姑娘,她本该过得很好的,却因为这些家族的条条框框和利益牵连,不得不变成如今这样狼狈的模样。
可是她若是不这么说,按照贺冰阳的直男性子,顶多也就能帮贺婉月免除一些身体上的皮肉责罚,对贺婉月离京一点用处都没有。
只有这样说,贺婉月才能在贺冰阳的帮助下,顺利离开京城。
果然,贺冰阳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果然,还是歌儿最厉害了。”贺冰阳夸穆安歌。
“只是这样一来,我就必须跟婉月一起回京,就不能在避暑山庄陪你玩儿了。”贺冰阳心里有些不舍。
他追过来,本就是为了跟穆安歌多相处的,如今要是回京,他不就失去和穆安歌相处的机会了?
这样一想,他顿时有种不想管贺婉月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