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淮是真心向穆安歌道歉,以至于都没有去管旁边还有个在等着看他笑话的贺冰阳。
可穆安歌也是真心不想接受他的道歉,所以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穆安歌说:“战王殿下不必如此,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道歉也于事无补。”
沈墨淮所有的话都被卡在了喉间。
他看着她,眼眸轻眨,唇瓣轻颤。
他想开口说什么,又好像无话可说。
穆安歌淡淡道:“既然当初战王殿下亲口说过不想品尝我亲手做的饭菜,此番私下宴请好友这种展露厨艺的粗鄙之事,便不请殿下了,免得唐突殿下。”
沈墨淮看着她张口一个战王殿下,闭口一个殿下,心口像是被火在烧似的。
她变了,是真的变了。
她不要他了,也是真的不要他了。
那个过去张口闭口唤他沈墨淮的姑娘,好像真的消失不见了。
沈墨淮想着,竟觉得鼻尖一酸,想哭。
他猛然站起身,抿着唇,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开。
穆安歌和贺冰阳都因为他这个举动而感到意外。
别说他们了,就是常年跟着沈墨淮的沈逸,这会儿也没弄明白自家主子在搞什么,为什么会忽然起身离开。
主子走了,沈逸不可能会留,他冲着穆安歌尴尬一笑,忙朝着沈墨淮追去。
“主子,您等等我。”
看着主仆两个的身影风一般的离开视线范围,贺冰阳不由得看向穆安歌。
“歌儿,这战王殿下,莫不是脑子有问题?”贺冰阳真诚发问。
要不然怎么会死皮赖脸的往上凑,等凑得他们都放弃赶他走了,他却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忽然离开呢?
这不是脑子有病,抽风,又是什么?
穆安歌摇头:“你这嘴还是克制一点,不然哪天怎么把人给得罪的你都不知道。”
“我跟他和离是我的事儿,你犯不着跟他犯拧得罪他,不值当。”
“怎么就不值当了?我觉得值当就行!”
“再说了,值不值当是我的事儿,你连这个也要管我?”贺冰阳不开心的说。
穆安歌被他的反驳搞得愣了一下,旋即低笑了一声。
“贺冰阳,你真的长大了,都会反驳我,不听我的话了。”
她的话让贺冰阳皱了皱眉,旋即板着脸说:“穆安歌,你少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教训我,我也就比你小了两岁而已。”
“我们是朋友,又不是姐弟,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小两岁也是小,你这辈子注定是我弟弟!怎么,你不服气啊?”
“不服气也没用,你也不能钻回你娘肚子里,让她把你生得比我更大。”穆安歌轻哼一声,把贺冰阳拿捏得死死的。
贺冰阳气哼哼的灌了一杯茶,那感受跟沈墨淮之前一模一样,心里直发苦。
店小二正巧在这时拿了新添的碗筷上来,见桌上少了个人,不由得一愣。
“客官,这碗筷还要吗?”店小二小心翼翼的问。
“不用了,撤了吧,辛苦你了,多谢。”穆安歌冲他笑了笑,说。
“不辛苦不辛苦,那您慢用。”店小二赶忙说了一声。
店小二走了,贺冰阳已经拿着筷子闷头吃东西了。
就是吃相不太好,一副跟面前的菜有大仇似的,苦大仇深的样子。
要不是装菜的盘子够结实,穆安歌都怀疑他能把盘子底部戳一个洞出来。
“你好好吃,你这模样,我怕你吃下去都消化不良,回头来找我算账,我都划不来。”穆安歌好心开口道。
贺冰阳:“……”
他要是今天死了,肯定不是因为消化不良,一定是被她给气死的。
贺冰阳化悲愤为食欲,直接不搭理她,疯狂干饭。
穆安歌笑着摇头,由他去了。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穆安歌才道:“你刚回京,估计要在家里拘几天,七日之后估摸着该空下来了,到时候来我家吃饭怎么样?”
“好啊,当然没问题。”贺冰阳精神一震,道:“你亲自下厨?不食言吧?”
“当然,你看我什么时候食言过?”穆安歌挑眉反问。
“我就是好奇,你说你以前就会舞刀弄剑挥拳头,姑娘家要学的那些东西你是一窍不通,现在怎么还会做饭了?”
“我说你做的饭菜能吃吗?不会把我给毒死吗?”
穆安歌本来还因为他前面的话,而想起为了讨好沈墨淮而苦练厨艺的日子。
听到后面半句,她直接跳出感伤,呲牙笑道:“当然会啊,你要是怕死,大可以不来。”
“那不成。”贺冰阳当即道:“你穆安歌亲自下厨给我做饭菜,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回,我不来那可就亏大发了,必须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