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是方才沈墨淮非要下来的时候,沈逸临时发挥,教他说的。
沈墨淮当时故作不耐,实际上却逐字逐句全记在了心里。
因为这同样是他心中藏着的,想要对她说的话。
如今借着沈逸提示的这一层机会说出来,他的心中反倒有了一丝轻松的感觉。
穆安歌明显听愣了,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贺冰阳也有些目瞪口呆。
没想到堂堂战王殿下,当初穆安歌追他时,他无比嫌弃穆安歌,在她面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男人,竟会在和离之后放下姿态,又主动来求复合。
他紧盯着穆安歌,生怕她脑子一抽,刚脱离苦海,又自己给跳回去了。
毕竟沈墨淮可是当初穆安歌豁出一切去喜欢,并且想要得到的男人啊。
他不知道两人为何和离,但如果沈墨淮这样不要脸的放下姿态倒追,贺冰阳是真的担心穆安歌遭不住。
“战王殿下,你我二人已经和离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说这样让人误会的话了。”
穆安歌愣神不过片刻,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冷淡的开口。
“当初你我二人是夫妻的时候,都没能生出情愫来,如今你我二人已然和离,又如何还会再生出什么情意呢?”
“你我二人既然以前不合适,那以后也不会合适,我们没有可能的。”
穆安歌淡淡的声音让沈墨淮觉得有些窒息。
他难得的生出一丝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有点想回怼,想说:不合适就不合适,这天底下也不是只有她穆安歌一个女人,想要嫁他的女人多不胜数,不差她一个。
可这些话在心里滚了又滚,他终归还是没能说出口。
这几次的经历告诉他,恶语伤人心。
他和穆安歌之间,本就已经千疮百孔,无法缝合了,他怕他再胡来,真的会抹杀掉他们之间那微妙得可怜的可能了。
可怜素来嘴毒,想怎么怼人怎么怼人的战王殿下,硬是不敢随心所欲。
被心里涌起的憋屈感憋得差点内伤。
沈墨淮接连又给自己灌了两杯苦茶下去。
只觉得那苦涩的味道直苦到了他的心里,让他整个的都缓不过神来。
他噙着嘴里的苦味,道:“我们当初成亲之后,我便受命远赴边境戍边,多年未归。你我二人相隔两地,成亲多年却没有好好相处过,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合适?”
其实他更想对她说他们其实是互相对彼此有情的。
只是他当时太蠢,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心,这才蹉跎了时间和岁月。
可是这里不止他们二人,这样示弱又私密的话,他怎么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贺冰阳闻言倒是开心了。
他扬着下巴,笑呵呵的开口:“战王殿下,歌儿都已经明说你们之间没可能了,你再说这样的话又是何必?”
“殿下以后还是别出现在她的面前碍她眼了,免得惹她不开心。”
沈墨淮不能怼穆安歌,他还不能怼贺冰阳吗?
只见他将茶杯往桌面上一放,冲着贺冰阳冷笑了一声。
“本王跟安安之间有没有可能还两说,但本王知道你和她定然是不可能的。”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贺冰阳被气得够呛。
他又怕他的情绪表现得太过明显,被穆安歌察觉到,以至于回话的时候都磕巴了一下。
“你比安安还小吧?就你这样的小屁孩,你觉得她能看得上?”沈墨淮冷冷道。
比穆安歌小这事儿,一直是贺冰阳心里的痛。
明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妥妥的青梅竹马,明明他从很小开始就喜欢穆安歌了。
可偏偏穆安歌这傻丫头,一直把他当弟弟,压根就没把他当成一个男人看。
只怪他比她小两岁,小时候也不长个子,比她还矮,否则他哪里会沦落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喜欢上沈墨淮,然后为了沈墨淮发疯,而他只能远遁的地步?
“怎么就看不上了?我就比她小两岁而已,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交情,怎么也比你这个负心汉要更好。”
“反正她现在嫁谁都不可能嫁你,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贺冰阳反驳。
穆安歌听他们越说越离谱了,当即道:“都闭嘴。”
说着,她看向沈墨淮,皱眉道:“还请战王殿下慎言,莫要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我同冰阳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将他当成弟弟看,没有你脑子里胡思乱想的那些龌蹉。”
“冰阳他还未曾议亲,你这样胡言,若是叫人听了去,误以为他同我这个下堂妇有什么首尾,污了他的名声,误了他的终身大事,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穆安歌满脸沉凝和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