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清澈得可以见底,随着穆安歌越往深处走去,便越能看到正惬意自在游动着的鱼。
穆安歌估摸着距离停下了脚步,免得惊动了正在游动的鱼。
她凝神注视着,眼疾手快的出手,手里的树枝直接插中了一尾鱼。
将树枝给拿起来,穆安歌的目光落在还在摆尾挣扎的鱼身上,眼中绽放出了笑意。
“太好了,今天有鱼吃了。”
穆安歌将鱼取下来丢到岸上,拿着树枝小心翼翼的换了个方向蹲守,打算再叉两条鱼。
经过前天夜里的打斗消耗,昨天醒来之后又忙着救沈墨淮,找山洞安顿他们俩,她一直没能顾得上吃东西。
昨天本来是打算眯一会儿就起来去林子里找东西吃的,谁知道她竟直接睡过去还生病了。
身体发了一晚上的高热,只被沈墨淮喂了一点水,没有补充能量,这会儿穆安歌早就饥肠辘辘了。
她感觉她能吃下一头牛。
鱼肉什么的,当然是多多益善啊。
穆安歌接连在深潭里叉到了七条鱼。
到了后来,鱼儿们似乎都察觉到了危险,直接钻到了水的最深处,离得穆安歌远远地,再不露面了。
穆安歌这才可惜的叹了口气,收了树枝转身朝岸上走。
也是这个时候,她发现了沉在水底的东西。
“是我的针包!”穆安歌眼前一亮,忙上前将被水冲得在沙面上起伏的针包给捞了起来。
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岸,穆安歌赶忙小心翼翼的解开针包上的带子。
见所有银针都好好的躺在针包里面,穆安歌顿时喜笑颜开。
她喃喃道:“这下好了,有银针在手,沈墨淮就有救了,他……”
穆安歌说到这里,面色不由得一变。
她可是要杀沈墨淮的人,怎么能因为能救他就显得这样开心呢?
穆安歌咬牙切齿的说:“沈墨淮,算你命好,这都能把针包捡回来,不然就你那内伤,就等死吧你!”
穆安歌将银针拿出来擦干放好,又将针包放在一旁的石板上暴晒,这才拿着匕首和刚刚打上来的鱼开始处理。
穆安歌从小就跟京城的那些贵女们不一样。
虽然她是文臣之首的丞相之女,按理说应该也是习礼仪,尚琴棋书画的。
可是她有点奇葩,好动,好武,跟个男孩子似的。
以至于别的姑娘学琴棋书画刺绣茶艺的时候,她就上山抓鸟,下河摸鱼,玩得比男孩子还要疯。
也就她爹爹宠爱她,不拘着她,换个别的权贵家的父亲,恐怕早就不知道怎么收拾她了。
也多亏了当初的放肆,如今她在这种需要自力更生才能活下去的环境之中,才能游刃有余的面对。
如果换个娇滴滴个小姑娘跟着沈墨淮掉下来,比如夏婉央……
呵,就算坠崖后人不死,醒来之后肯定也只会嘤嘤嘤的哭。
不能照顾沈墨淮不说,肯定还要沈墨淮拖着重伤的身体反过来照顾安抚。
想到那样的场景,穆安歌轻呲。
如果真是那样,那才有沈墨淮好受的呢。
“真是便宜你了,哼。”穆安歌一边处理着鱼的内脏,一边哼哼唧唧。
穆安歌也是觉得真无奈。
明明她和沈墨淮的关系是对立的,是要你死我活的,可是他们就是因为各种不得已的原因而必须纠缠在一起,委实让她觉得无语极了。
把几条鱼都给处理干净,用树枝穿好之后,穆安歌将深潭边上的痕迹也给处理好了,免得叫人发现这里来过人。
随后,穆安歌将一大堆东西分了几次搬回山洞。
等她最后来拿针包的时候,针包也已经在太阳的炙烤之下完全干透了。
穆安歌心满意足的将所有的银针都给放回去,旋即回到了山洞。
山洞之中,穆安歌见沈墨淮还在睡,也没去喊他,而是先把鱼给放上去烤着,然后又找了一截竹筒过来,拿了条鱼切成了几块小块放进去,加上水,隔着火开始炖鱼汤。
做完这一切,穆安歌已经累瘫了。
她坐在一旁,拿起一个野果吃,补充体力。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我可累死了。昨天你拖着伤重的身体照顾了我,今天我也拖着受伤的身体忙活了这么久,在这事儿上我可不欠你了。”
穆安歌嘀咕着啃着野果。
这个季节山里其实没什么好吃的野果,就算有野果,也还没有熟透,所以穆安歌吃得龇牙咧嘴的。
又酸又苦的,难吃到要命。
一个野果吃完,穆安歌赶忙给自己喝了点水,压了压嘴里苦到炸裂的感觉。
喝完水后,穆安歌转动了一下火上烤着的鱼。
等都忙完之后,穆安歌闲了下来,目光落在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沈墨淮身上,不由得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