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歌闻言回过神来,见半夏一脸做错事情的忐忑模样,便收敛了面上的神色。
“没有生你的气,别瞎想。”穆安歌安抚了一声。
她只是觉得这世界真是太小了,她和沈墨淮的冤孽也真是太浓了。
她都已经极力的避开和沈墨淮纠缠了,哪里知道半夏路上撞个人还能撞到沈墨淮的贴身侍卫?
沈墨淮既然是为了她来的京兆府,那他刚刚为她踹了衙役,救了她,就是她欠了他的恩情。
哪怕没有沈墨淮她也会有办法解决,她?一点都不想领受这样的恩情,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成了无法辩驳的事实。
她欠了沈墨淮一次,她就得补上,否则她还怎么心安理得的报复他?
半夏从面上已经看不出穆安歌的情绪了。
可是她能够感受得到穆安歌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即便她掩饰得很好。
“对不起,奴婢又给您添麻烦了。”半夏很内疚。
“傻丫头,没事儿,反正我和他一时半会儿也扯不清,只要和离前能把这个人情给还了,到时候清清楚楚的分开就成,别内疚啦。”穆安歌揉了揉半夏的脑袋,笑着安抚。
半夏还是觉得内疚,低垂着头没说话。
一旁一直在偷听的沈逸闻言不由得在暗中惊呼了一声好家伙。
他一直以为王妃说要和离,只是故意拿乔刺激主子呢,没想到她竟然是真的想和离!
如果是以前,沈逸自然无所谓,甚至还会开心沈墨淮终于要摆脱穆安歌这个死皮赖脸扑上来的心机女了。
可是这会儿沈逸有些急啊。
主子他分明一副陷进去却不自知的模样,主子的心里已经有了王妃,王妃若是非要和离,那主子怎么办?
沈逸看了一眼正在和鲁盛说话的沈墨淮,心里一阵绝望。
看来自家主子这个情路注定是难走了!
另一边,沈墨淮已经从鲁盛的口中了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冷笑一声,看向韩迟莫,“韩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不问缘由,不问经过便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判案,身为京兆府的少尹竟如此草率判案,本王真是第一次见!”
“若大苍官员皆是如此,那戍守边境的战士还戍什么边,打什么入侵的外敌?大苍内部官员便将自己给折腾死了,还守什么?”
沈墨淮这话说得很重,吓得韩迟莫一头冷汗。
他战战兢兢的反驳道:“可是殿下,冲突另一方的韩金成已经死了,这些人就都是杀人凶手,下官也只是照章办事而已。”
“杀人偿命难道不应该吗?更何况本少尹还在审案阶段,并没有下判决令,殿下如此恼怒,可是因为这些人是您的手下。”
“堂堂战王殿下,竟要为了手下徇私吗?”
说到后面,韩迟莫越发大声,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外头的百姓听到这话,再度议论纷纷。
“天哪,没想到那位竟然是战王殿下。”
“战王殿下竟然如此年轻,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战王殿下是咱们大苍的守护神,他带出来的手下肯定也不会是寻衅滋事的人,这其中定然有误会。”
“对啊,方才王妃娘娘不还说审案的这位韩少尹跟另一方死去的那个公子哥是叔侄么?肯定是他自己徇私枉法偏帮侄子,却红口白牙冤枉战王殿下!”
……
让韩迟莫出乎意料的是,他说沈墨淮徇私枉法的话并没有激起百姓对沈墨淮的怒气,反倒让他们将所有的关注点都推在了他的身上,一副都是他的过错的模样。
沈墨淮之所以获封战王,就是因为他这些年在战场之上为了保卫疆土奋力拼杀,曾经还经历过了好几次以少胜多,险中求胜的大战役。
事迹传开之后,沈墨淮便获得了百姓们的拥戴,觉得边境有战王镇守,大苍便无忧,百姓便可安居乐业。
沈墨淮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是极高的。
韩迟莫差点没被这变故给气死。
他的目的是为了传出沈墨淮徇私枉法,仗势欺人的恶行,没成想这些百姓一点都不好忽悠,一个字都不信,弄得他骑虎难下,简直快急死了。
韩迟莫一张脸上面色不断变化,难看得要命。
沈墨淮看着韩迟莫,冷冷道:“韩少尹说本王徇私枉法,想必韩大人自己定然是遵纪守法之辈。”
“大苍律法明确要求,若事涉官员亲属,官员需得回避,不得主审,韩大人却成了此案主审,与法不合,又如何解释?”
“这,这……”韩迟莫急得脑子发懵,一时间竟说不出反驳的言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