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赵德成,乃是文官清流中名声极佳的一位,名气之高几乎直追儒相穆钧远。
他从不涉及党争,只忠于当今圣上,为官清廉,最是铁面无私,深得陛下器重。
便是皇亲贵族犯了事儿,他查清事实真相,确定确有其事之后,也定要亲自回禀圣上,要求秉公办理。
赵德成可以说是京中贪官污吏和纨绔子弟的噩梦。
只要他们不犯在赵德成的手上还好说,一旦犯在赵德成的手上,那就跟做了噩梦似的,让人胆寒。
赵德成出现在这里,今天萧弈辰强抢民女这事儿就捂不住,哪怕萧弈辰自己伤了,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终于有人来收拾萧弈辰这个王八蛋了。
穆安歌心里痛快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猛然抬眸看向正在喝酒的沈墨淮。
沈墨淮淡然的样子让穆安歌心中疑惑。
他好像对发生的这一切并不感觉意外,面色平静得有些过分。
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可沈墨淮为什么要对付萧弈辰呢?
是萧弈辰得罪了他,他要拿萧弈辰开刀杀鸡儆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穆安歌一时间想不清楚,索性将目光落在了对面厢房的门口,继续看热闹。
此时那被吓得失了魂的姑娘似乎恢复了理智,她也不管那个护卫还钳制着她,猛然跪在地上就冲着赵德成直磕头。
“青天大老爷,救救小女吧,小女真的不是故意杀人的,求大老爷宽恕小女啊。”
赵德成冷眼看向那个护卫:“本府不管你是何人的护卫,现在立刻松开这位姑娘。”
那个护卫自然不可能不认得赵德成,见赵德成这么说,他犹豫了片刻,为免给自家主子惹麻烦,他还是放开了那个姑娘。
赵德成看向那个姑娘,严肃的开口:“这位姑娘,若是恶意伤人,那定是要被律法重判的,若你伤人是有苦衷缘由的,还请姑娘明言,如果你当真是苦主,本府替你做主。”
赵德成年逾四十,蓄着胡须,国字脸看着很端正,面色沉肃的时候,一双眼中透出的全是犀利。
若是胆子小的人,被他瞪上一眼,恐怕都得将犯事儿的家底都给抖光。
哪怕心理素质好一些的,恐怕也扛不住他多看几眼。
只有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或者心理素质极佳的人,才能够扛得住赵德成犀利的眼神。
那姑娘也是被吓得失语,好一会儿才跪着落泪,哭嚎了起来。
“回青天大老爷的话,小女是这几日才来这如意楼唱曲儿的,每日以获得各位客官的赏银为生。”
“方才小女在下面唱曲儿,有个客官找到小女,说是他们公子喜欢听小女唱曲儿,要小女去包房献唱,因为那位公子给的打赏实在多,小女就答应了。”
“到了包房之后,里面的公子就挥退了下人让小女献唱。小女正唱着,他却想对小女动手动脚,小女哀求他不要对小女用强,那公子却不依。”
“小女拼命挣扎也逃不过那位公子的钳制,慌乱间抓到了带在身上防身的匕首刺伤了那位公子。”
“趁着那位公子哀嚎的时候,小女这才逃了出来,呜呜……”
那姑娘说着冲赵德成砰砰磕头:“青天大老爷,小女真的不是要故意杀人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女就是害怕……”
赵德成听了之后,眉头拧了起来:“青天白日的便强抢民女,此等祸害便是死了也不可惜。你可还记得你伤了他何处?你出来的时候他可还活着?”
“小女是趁着他脱裤子的时候胡乱挥刀伤的他,应该是伤了他那处。他惨叫着,流了好多血,我……我也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我……我吓坏了,我没敢看……”
那姑娘崩溃的痛哭。
在场所有男人闻言顿时感觉下面一凉,齐刷刷倒吸了一口凉气。
便是赵德成的脸色,也有瞬间的变化。
不等赵德成再说话,就听到厢房里面传来了痛苦的怒吼:“杀了那个贱人,给本皇……本公子杀了她,杀了那个贱人!”
气到破音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但穆安歌还是瞬间就听出来了那是萧弈辰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气急败坏,可听着并不似将死之人那般虚弱无力,所以萧弈辰肯定死不了。
按照那姑娘所言,她划到的应该是萧弈辰的老二,是划伤了,还是割断了,穆安歌不知道。
不过她能确定一点,那就是萧弈辰那喜欢祸祸姑娘的老二以后肯定不好使了。
那玩意儿脆弱得很,就算是随便伤着一点,都有可能影响功能,从那姑娘带出来的匕首上和她身上沾染的血迹来看,萧弈辰的老二伤得肯定不轻,直接被割断了也说不定。
穆安歌想着,乐了,嘴角咧得大大的,笑得特别的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