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
宁川垂下目光，看向谢灵手中的王威刀柄，“就凭你吗。”
谢灵笑容不减，点着头道：“就凭我。”
话音未落。
他手中的王威刀柄瞬间延展开来，变成了一把布满腐蚀痕迹的长刀。
充斥着不祥气息的恐怖能量盘旋在刀身之上，谢灵抬手就照着宁川的脖子砍去。
宁川面不改色，伸出左手，用食指的指尖抵住刀锋，轻轻一推。
谢灵那凌厉的一刀瞬间停住，像是放慢了千百倍，运动轨迹慢到微不可察。
宁川看向谢灵，淡淡道：“杀我？”
“好吧，我承认有点托大了。”
谢灵叹息一声，随后道：“但这一刀只是幌子。”
宁川瞳孔微缩。
下一秒。
谢灵就猛地朝前方迈步，小臂抵着他的脖子，压住他暴冲而去。
两人同时化成一道流光。
轰！
整个大楼像是被烈性炸弹轰炸了一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的瞬间，楼身颤动不止。
浓郁的烟尘中，两个身影纠缠着飞向高空。
拳脚相撞的震鸣声不断回荡。
不少海城居民好奇地抬起头去，结果什么都没看见。
“怪事了，第一次听到这么密集的雷声。”
“搞不好是哪个大佬在放炮呢，走，出去看看。”
“关我屁事，大佬放炮影响我月薪三千吗？”
海城交易所那些迎来送往的小商人本来还想看看热闹，听到最后一句话，只感觉有点扎心，纷纷回去蹲守客户了。
类似的情况在海城不断上演，大多数人发现没什么异常也就不再关注了。
毕竟这种时代，连深渊都存在，突然打个密集的雷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在高空之上。
谢灵抓着宁川的衣服，一拳一拳照着他脸上招呼。
恐怖的气浪随着他拳头落下，震碎漫天云层。
两人纠缠在一起，不断翻滚着向天顶冲去。
看起来谢灵稳操胜券，宁川被打到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但只有谢灵自己知道，他的攻击压根就没有落到实处。
每一拳落下，在即将击中的时候全都放慢了千万倍。
就像是宁川用一层时光之力护住周身，无论他怎么努力，两人之间都隔着厚厚的时间壁垒。
他那势大力沉的拳头全都被时光伟力消弭于无形。
“你在这个阶段就已经开发出这些技巧了？”
最后一拳砸下去，谢灵略感惊讶道：“这你可没跟我说过。”
被谢灵压制着的宁川冷冷道：“你不是谢灵。”
“谢灵不可能这么强。”
“多谢夸奖。”
谢灵笑了笑：“毕竟这些年我也经历了不少事，人总是要成长的。”
话还没说完。
他就看到宁川抬起手掌，一道时之法阵浮现出来。
自己身上的衣服迅速腐朽。
但谢灵却不以为意，挥手斩断了一条‘命运线’。
下一秒。
他在宁川左侧出现，探手掐住宁川的脖子，旋转半圈将他甩飞出去。
而他自己同时冲破音障，一脚踹向宁川的胸口。
宁川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飞，不等稳住身形，谢灵就如同附骨之疽缠了上来。
想要打赢一个掌握着时光伟力的人，应该怎么做？
别人或许不知道答案。
但谢灵很清楚。
“我不需要超越时间，我只需要超过你。”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几乎化成流光围绕在宁川身边。
宁川似乎应接不暇，只能将时光的力量护住周身，听着震耳欲聋的闷响，神色不变地说道：“我很想听听你要杀我的理由。”
“抱歉，不能说。”
谢灵抽空回复一句，紧接着就挥动腐朽的王威刀，撕开时光之力，在宁川的后背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鲜血喷出的瞬间，宁川就已经凝固自身时光，表情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但在此同时，谢灵也没有停手，一拳将他击飞。
同时双手握住王威刀，瞳孔不断褪色，变成了灰白的双眼。
无穷纷乱的命运线在他背后浮现出来。
渐渐汇聚成河。
一条通天彻地的命运长河现于世界。
无数个命运里的‘谢灵’似乎有所感应，一个苍老的身影从中踏出，先是环顾四周，最后满脸感慨地说道：“真不错。”
“老登，帮忙！”
谢灵怒吼一声。
老年谢灵撇了撇嘴，站到他的背后，同样握上王威刀。
两个身影叠加合一，王威刀之上的腐蚀痕迹不断脱落。
一刀挥出。
整个天幕都被黑色闪光所遮盖。
并且吞没了宁川的身体。
完成这惊天动地一击的谢灵吐出鲜血，命运长河骤然消失，手中的王威刀也发出咔嚓一声碎响。
“动用权柄还是太勉强了吗……”
谢灵擦去嘴角的血痕，王威刀再度变成破烂不堪的刀柄。
他将刀柄挂好，凝望着黑色闪光所吞噬的方向，“这样就完成闭环了。”
中了这一刀，就算是宁川也必死无疑。
但死亡对于宁川而言，仅仅只是开始。
甚至不久后的未来，宁川就会自己走向这条道路。
谢灵心里默默想着，叹息道：“别怪我，死在谁手里还是很重要的。”
说完，他切断了自己这一整条命运线。
凭空消失在原地。
……
智慧学府。
正在维持阵法运转的韩兴业看到谢灵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一张老脸都快掉到地上了。
他好几次发出咳嗽声，或者故意加重脚步，来提醒谢灵应该干活儿。
但谢灵根本不理不睬。
直到韩兴业准备开口喷他两句的时候，一名学府教师走了过来，“韩主任，看看这个。”
韩兴业被转移了注意力，疑惑道：“看什么东西？”
那名老师也没废话，直接将画面转移到了韩兴业的通讯之中。
韩兴业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直到他看清楚画面里的两个身影时，不禁惊道：“宁川？”
“重点是另一个。”
那名老师有些凝重道：“是不是很眼熟？”
韩兴业闻言，盯着另一个人看了半晌，最后迟疑道：“谢灵，你是独生子没错吧？”
躺在躺椅上的谢灵睁开双眼，无语道：“当然是，你第一天认识我？”
韩兴业犹豫半晌，最后道：“那这个……说不定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