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深渊研究院的院长介入了？”
监理会。
那个占据主导地位的男人托着侧脸，前方几块光幕映照出不同区域的画面。
但唯有一块陷入了黑暗。
正是未来之火的位置。
当大千光葬的领域展开之时，一切监视的手段都失去了效用。
不过，这一战的结果，还是没能逃过‘监理会’的信息网。
“应该是那老怪物，除了他，龙国没人拥有这样的实力。”
那名脸色苍白的女性淡淡道：“据说，他只用一根手指就戳破了虞灵犀的杀招。”
坐在正中央的男人面无表情：“该说不愧是深渊研究院么？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那老怪物走得很急，不排除直接对我们出手的可能。”
另外一人开口道：“如果他选择夷平监理会，还是会对我们造成一定影响的。”
“无所谓。”
男人站起身，平静说道：“就算监理会被夷平，我们也可以转移到樱花国，或者直接前往雄鹰国。无非就是换个据点而已，任何变数都不可以改变大势，凭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就想力挽狂澜？人类若是天真到这种程度，对我们而言更是好事。”
“雄鹰国那边也已经快要得手了。”
那名女性道：“我们用了两份‘恩赐’，才击溃了‘神光’，虽然没能杀死他，但这个明面上的全球第一强者已经不再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
“计划的几个关键，就只剩龙国暂时存在变数了。”
“要不要想办法除掉那老怪物？”
女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不用。”站在光幕前的男人淡淡道：“他已经不再是人了，而是一件用一次少一次的兵器。主动去招惹他，反而是给他机会。就这样吧，怀疑的种子已经播下，接下来只等开花结果即可，没必要做多余的事。”
“我们真正的同伴还没出手，就已经让局势乱成这样，胜利只是迟早的事。”
他望着未来之火那块漆黑的光幕：“耐心等下去，我们所期待的世界，一定会降临。”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
最后默默低下头，表示服从命令。
……
“我还有五次机会。”
深渊研究院的禁忌区域，一个极度仿真的电子合成音回荡在周围：“小舒，你来决定吧。”
舒奇志站在一个巨大的医疗舱前。
透过舱门，能看到里面灌满了浅褐色的液体，以及一个瘦弱到皮包骨的老人。
他浸泡在其中，浑身上下都刻着深渊文字，无时无刻不在腐蚀着他的身体。
但他此刻却睁开双眼，隔着舱门与舒奇志对视。
那双眼睛十分明亮，可即便是舒奇志，也没有勇气与他对视。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愧疚。
舒奇志移开目光，咬着牙道：“监理会……未必已经全部沦陷了，如果一击摧毁那里，也许会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事到临头，他也有些犹豫。
就像掌握着足以毁灭世界的遥控按钮，却不知是否应该按下去。
那种心理压力，一般人是难以想象的。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只要我还活着，就算蓝星毁灭，我也能挽救一切。”
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
以目前的科技，已经完全能够模‘情感’、‘语气’，所以舒奇志能够听出老院长的安慰之意。
“只有五次机会了，我必须要慎重。”
舒奇志吐出一口闷气，“刚才那一次，是为了不让那三个蠢货打出真火来，那里毕竟是帝京，涉及到三位九转……还是值得的。”
“没错。”
老院长也赞许道：“你的判断很准确，那确实值得。”
“但下一次，就未必了。”舒奇志苦笑道：“按照教派的计划，推进龙国内斗的速度已经是必然，谁也不知道下次出手的是谁，又会卷入几个九转。”
对于这个问题。
老院长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而是思索片刻后，缓缓道：“现在能够确定没有问题的是谁？”
舒奇志闻言一怔。
在他脑海里浮现出好几个名字。
可他一个都没说。
因为他也无法确定那些人是否真的没问题。
最后他只能低声道：“或许……李当先是没问题的。”
“你的依据是什么？”老院长问道。
舒奇志自嘲一笑：“依据就是宁川愿意相信他。”
“宁川吗？”
老院长那张枯瘦的脸上浮现出回忆之色，“那孩子确实很优秀，只可惜，他的经历让他变得偏激了。”
舒奇志没有评价宁川的为人，只是说道：“宁川那种性格绝不会轻易相信谁，但他却愿意相信李当先，将战神府的权限交给了他。这就代表，李当先不存在被策反的可能。”
“你说错了，小舒。”
老院长笑吟吟道：“宁川判断局势的依据，比你想的更加严谨，不要忘了，他的职业有多恐怖。”
听到这话，舒奇志挑了挑眉，想起了宁川的能力，默默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宁川一定是经过了验证才会相信李当先。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躲起来？或者应该说，他为什么会上教派的当？”
“那种程度的陷阱，不应该会让宁川上当才对？可他还是踩进去了，这是不是能说明……”
“不要说出来。”
老院长打断了舒奇志，笑着道：“宁川自有他的打算，我们没必要想太多。既然你觉得李当先值得信任，那就联系他吧，现在这种局势，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九转出面，能够起到的作用比我更大。”
他顿了顿后，继续道：“我只是你们的保险，在事情不可挽回的时候，我会出手重启一切，等到那时，你们还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
“您最好不要这么做。”舒奇志盯着老院长道：“释放那个力量，带来的灾难恐怕会比好处更多。”
老院长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