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灵看来，楚然的‘饱和式救援’已经完全能够覆盖九神教的目标，特事司那边一旦筛选出了疑似的城市，严加看管，提升城防等级，就能安然度过这次危机。
但楚然点出了‘漏洞’以后，谢灵瞬间就明白了，所谓的周全计划，只是建立在九神教仅仅针对一座城市进行屠城血祭的前提之下。
而他万试万灵的感觉也证明了这一点。
九神教的目标……恐怕是多个城市。
这种感觉并非预言，而是在无限接近一个真相的时候，确定它的模样。
一件事是好是坏，一个答案是真是假，这并非是凭空而来的感觉，更像是将无数种线索组合以后，总结出的一个可能。
看到谢灵悚然的表情，楚然淡淡道：“你自己说的，尽人事，听天命。如果九神教真的打算同时攻击几座城市，除非全国的顶级职业者都动员起来，无死角布防，否则就只能看运气了。”
谢灵没回答，抬腿就朝李战走去。
他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李战。
楚然也没阻拦。
虽说他认为这没有任何意义，在他看来，特事司就算知道了这个消息又能怎么样？除非把剩下的小城全部包圆了，按照战时标准去防控，每个城市都安排百八十个7转职业者，这样才能防住九神教的动作。
这一局，唯一破局的办法，就是稳住所有小城，中级城市跟重要城市都是硬骨头，九神教啃不动，说不定还会被反杀，自然就不了了之。
可这一条，明显不现实。
叫那么多7转职业者回来，前线不要了？深渊入口不守了？
那反而钻进了深渊教派的圈套！
“他妈的！”
楚然略显烦躁地搓了把头发。
他什么都想清楚了，心底却憋着一股火！
这种被动挨打的滋味不好受啊！
深渊教派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放出个屠城血祭的消息，就能让他们手忙脚乱。
还真就像是治安署那位队长说的，破坏比建设和维护更简单。
深渊教派可以没有任何顾忌，没有任何理由的大开杀戒，动辄弄死几万，几十万人，随便找个城市冲进去乱杀一通，可能都只是临时起意。
想要防住他们，至少得付出双倍，甚至更多的心血与人力。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他妈不就是耍流氓吗？”
楚然越想越窝火，忍不住骂了一句。
方逸小声道：“大哥，深渊教派本来就是耍流氓的。”
“你说得对。”楚然冷静下来，点头道：“深渊教派耍流氓，那就得用流氓的方式对付他们。”
方逸有点慌了：“大哥，你想做什么？”
楚然正要说话。
四周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嗡鸣。
天空中，金黄色的流光从四面八方开始，向城市中央点汇聚，形成了一大片光幕。
这是城防阵法启动了。
但真正引人注意的还是那阵嗡鸣声。
“战时警戒！”方逸几乎是下意识掏出了法杖，脸色发白。
李战跟谢灵此刻也快步朝楚然走了过来。
谢灵阴着一张脸，低声道：“我们晚了一步，已经有城市受袭了。”
楚然抿了抿嘴唇，面无表情道：“几个？”
“四个。”李战抢先道：“同一时间，四座城市受袭，我们的人已经赶去支援了。”
“原计划不变，但得先保证其他城市的安防。”楚然说完，看向谢灵：“多叫一点学府的人来支援。”
“已经叫了。”谢灵的脸色很难看，“他们掌握了某种直接召唤野外boss的方法，没有任何先兆，也没有深渊气息浓度，四座城市被野外boss袭击，吸引了城防的注意，那些教派成员就趁机攻入城内乱杀一通。”
“先稳住。”
楚然的眉心紧皱：“四座城市应该还没完……”
话音未落。
刺耳的嗡鸣声骤然拔高，谢灵跟李战的表情同时一变。
连楚然也愣住了。
因为在他眼前弹出了一条提示。
【战时通知！】
【征召令！】
【请所有二转以上职业者，即刻前往以下城市支援！】
一大串的名单出现。
楚然数了数，已经有八个城市了。
“这些畜生的动作好快！”李战的脸色铁青。
下一秒，另一则提示也弹了出来。
【请所有五转以上职业者，即刻前往茂月城！】
【注：极度危险！非五转请勿前往！】
第二条通知让现场的气氛为之一静。
“极度危险？”谢灵沉吟道：“看来是有深渊教派的强者出手了。”
“五转以上才能去……”李战咬着牙道：“我马上就能三转了，凑合一下，可以当五转用。”
“你别吹牛逼了，三转都没到当五转用？”
谢灵乐了：“还是让我来吧，我是六转，没啥问题。”
“你只是智慧学府的学生，严格来说，就算是六转，也没有你上战场的份。”
李战面无表情地说完，对沐清婉道：“把方桌收好，这次任务不用你跟着了。”
话音落地，李战扭头就走。
“慢着。”
楚然从背后叫住了他。
李战脚步微顿，扭头道：“不用说了，我……”
话没说完，楚然一手鸡腿大棒，一手剔骨刀，走到他身边：“大家顺路，一起吧。”
李战一怔：“你多少级？”
“你管我多少级？”
楚然冷笑道：“我现在火气很大，需要砸点什么。”
“少他妈跟我废话，要嘛给我带路，要嘛我先把你弄死。”
“自己选！”
楚然说完，眼底甚至闪过一丝紫光。
李战沉默了几秒，又看向谢灵：“那就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