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上京,东墓园。

酒香味浓郁,笑声不止。

陈琼勾着沈宁的肩膀,满身酒味儿,“沈宁,你是不知道,年幼之时,这上京内,哪个不怕你沈宁。”

沈宁淡淡地喝着酒,面上并无过多的表情。

大年初一,坟冢之地,比那歌舞高楼还让他们倍感安心。

“你怕吗?”沈宁反问。

“本小姐可不怕。”陈琼扬起了眉梢。

她打小就跟沈宁争锋相对,却也惺惺相惜。

她最恼的是,沈宁偏偏和云家挽歌同游京都,回回都不待见她。

沈宁嫁到顾府,她的马车,时常绕远路,就为了从顾府门口经过。

世人只道她气焰嚣张要去看沈宁不如当年的平淡。

唯有她清楚,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为何要嫁给顾景南?”陈琼忽而盯着沈宁的眼睛问道。

四周众人都看了过来。

跟着沈宁的人,知晓这一段往事,多数却不会提及。

一是不想给沈宁难堪,二也是郁郁寡欢,不痛快自己追崇敬重的人,被顾景南伤害过。

“说好日后一同上战场的。”

“说好要在疆场上拼杀敌数量,拼功勋战绩的,怎么就嫁人了?”

陈琼恼怒地问。

沈宁提着酒壶,浅浅一笑。

“彼时想嫁,便嫁了。”

“后来想走,就走了。”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活在当下便好。今朝当下是当下,旧时当下便也是。至于路的好话,但凭后人说吧。”

不管世上有多少人以此来诋毁她,诋毁一个女子,她却问心无愧,甚至从不避讳那一段过往。

“小琼,活在这世上的都是人,不是神仙,是人就会走错路。”

“既是人生之常态,又何必介怀?人生最多不必百年,及时行乐即可。”

沈宁喝了口酒。

她抬眸望月,回忆旧时三年恍如梦。

“菜不好吃,便不吃了,朋友结交发现德行有亏,就远离了,为人处世吃过亏上过当,就长个教训了,走过的地方有个坎坷,下回便会提防着去绕道而行。”

“怎么情爱婚嫁之事就要退避三舍,为何择一人,纵有错,难磨合,也必须终老?哪怕走出来,也必然是阴影、痛苦和脏污?生来清白之身,活在青天白日下,堂堂正正做事,干干净净做人,哪怕走错了一个岔路口,亦无悔。”

所行之事,哪有绝对的对错。

或许,多年以后,才会恍然明白,旧时的自己分明是迷途之人还觉得头脑清醒。

但这份成长,不仅仅是年长几岁,你踩着旧时苦痛和吃亏上当累积下来的。

故而,她沈宁,深爱着自己,不论是今朝之我,还是旧时嫁进顾府的自己。

她行端坐正,孤身一人也好,嫁人也好,不负天地便无愧人世一趟。

陈琼愣愣地盯着她看,半晌,释然般爽朗一笑。

“说来也是。”

上京后辈,能这般豁达者,只有沈宁一人。

过了会儿,陈琼眸光一闪,便揶揄道:“你一贯不胜酒力,如今酒量倒是增长了许多。”

陈琼打小就讨厌喝酒,认为是没必要的自我折磨。

但她知晓沈宁酒量不行,便日喝夜喝,练就了千杯不醉的本事,自诩能压沈宁一头,背地里可是下了苦功夫的。

其余人等,诧目看来。

倒是君光耀面颊一红。

他也是个不胜酒力的主儿,上回在东墓园,稀里糊涂就跟沈宁义结金兰了。

沈宁眉梢一挑,“喝酒,跟杀人比,如何?”

“自是喝酒轻快。”君光耀道。

“和苦海行舟比,如何?”

“还是喝酒轻快。”

“那就对了。”

沈宁微抬下颌,猛灌了一口酒,眸光潋滟着微醺,交织着一如往常的淡漠,扫了眼四周,傲然道:“小小酒酿,不在话下。”

转瞬一坛酒消失。

此时众人还没发现有何不对。

沈宁拿起第二坛酒,斜睨了眼陈琼。

“陈琼,你老子不信,把关系断了吧。”

“???”陈琼满面惊色。

“……”众人一脸呆滞。

“日后,我做你老子。”

沈宁一本正经的,还郑重地拍了拍陈琼的肩膀。

陈琼的整张脸都黑了下去。

“沈宁!”

她恼道。

“别吵。”

沈宁郁郁地看了她一眼。

陈琼登时偃旗息鼓,却心有不爽。

她胜在酒量,偏偏还被喝不了多少的沈宁占便宜。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

大宗师带着追风逐电来的时候,就看见沈宁身旁一堆酒坛,整个人较为沉稳,反而是旁侧的陈琼张牙舞爪面露涨红之色如喝多了犯迷糊。

追风忙道:“沈将军的酒量,越来越好了,陈琼小姐若是不胜酒力,就不要喝这么多了。”

“………”陈琼恼得很,回头瞪了眼追风。

追风尚未反应过来,陈琼就如个野兽,把追风扑倒在地。

“你才不胜酒力,你全家都不胜酒力!”

陈琼怒火漫天。

追风双手捂着脸,“别打俊脸。”

陈琼的拳头凝在半空,嘴角猛抽。

追风渐渐地挪下了手,俊脸对着陈琼一笑,“打坏了,陈琼小姐日后岂不是欣赏不到了………啊啊。”

陈琼的拳头二话不说就落下。

追风惨叫之际,她对着拳头吹了两口,歪着头颇为得意地看着追风。

她打不过沈宁。

还打不过追风吗?

再说了。

大宗师都得听她家沈宁的。

这追风,还不是任由打骂。

想到此处,陈琼浑身舒畅。

“将军。”

大宗师白衣如雪,脸上的面具折射出了煞是好看的白色月光。

沈宁喝了口酒,闻声看来。

眼前似如扭曲的迷雾和摇晃的海浪,需要聚精会神去看,才能看得真切。

“是大宗师啊。”

众人只觉得氛围有些古怪。

分明都是未婚夫妇了,偏生还一口一个将军,一口一个大宗师,好似刚认识般隔着银河半点都不熟的模样。

下一个呼吸。

便看到沈宁揪着男人的衣襟往自己这边拽,自己也贴了上去,扬起脸对众人一笑:

“诸位,我男人,见笑,见笑了。”

众人:“………”

果然,将军就不能这么喝!

大宗师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眼底冰雪消融,隐隐还见几分得意。

得了名分。

莫说得意,走路都要朝天看,身后若有尾巴能翘上九霄穹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