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沈宁回头看去,只见太子一行人缓步而来。
为首之人,自是太子和太子妃。
再往旁侧,乃三皇子、云骁勇与……沈从武。
周边之人包括沈宁无不是垂首行礼。
刘安河早年不得志,后来在燕京学宫,是太子殿下一手提拔上来的。
“太子殿下。”
他正要说些什么彰显出自己在太子面前的与众不同,却见太子径直走向了沈宁。
沈宁依旧保持行礼的姿势一言不发。
“小宁,宫武宴上有你,本宫很放心,如若有需要的,尽管与本宫说。”
“殿下照拂,沈宁铭记于心,不胜感激。”
“于情于理,你都不算外人,照拂是理所应当。”
冬日起风,
宫门外的寒气更甚。
太子见状,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了沈宁的身上。
“凛冬霜寒重,小宁你还有伤在身,应当多注意些才是。”太子眉目含笑。
沈宁颔首不敢抬。
“习武之人,强身健体不惧寒冬。”
沈宁就要把披风放下,却被太子修长的手给按捺住。
时间仿若凝滞,画面也已定格。
太子沉默不语,却有不容置疑的雷霆之势。
温润含笑,不怒而威。
太子妃赶忙出来打了个圆场。
“小宁,殿下对你当真是好,对我可都没这般关心过,还不快谢过殿下?”
沈从武也出来说,“阿宁,我这也是沾了你的光,太子殿下对你当真是好。”
这话一出,不论是武堂学生,还是京中的大燕士兵,无不是认为沈宁私下谄媚太子。
金銮殿,朝堂上,沈宁如个奸臣般曲意逢迎与沈家祖训刚烈之传承截然不同的事,早已如秋风卷落叶般,传遍了整个上京城乃至于是各地。
上京城内,上至勋贵世家,下至平民百姓,无不是敬重瑞兽乘祥云的麒麟图腾和沈家。
一贯认为沈家出刚正不阿的忠良,世世代代未参与任何结党营私的事,历年来与太子、皇子更是保持着若即若远的疏离关系 。
哪像这沈宁。
成了皇家人的走狗。
虽说上京城内,都想当皇家走狗。
但看见沈家为刍狗,一个个的甚是厌恶。
沈宁则拱手道:“臣沈宁,谢过太子殿下的关怀。”
太子轻“嗯”了一声,旋即眉开眼笑,望着沈宁的眼神充满了宠溺之色,竟比那堂兄沈从武更像是个兄长。
太子走后,四处投来的视线,无不是充斥着异样之色。
刘安河意味深长地问:“听说,昨日沈老将军将府邸的主权,交给了沈将军?”
众人不禁唏嘘,对比沈老将军和沈宁,思考沈家来日的没落。
陈琼立在人群的前位,睫翼轻染雪色。
见此场景,暗暗皱了皱眉,心底衍生出了不舒适的情绪。
和沈宁灭过山火,杀进北幽的战友,心中清楚沈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同为将门之后,最让她不是滋味的是,不论一个为将者做的有多好,曾有多壮烈过,只要被人抓住细枝末节的一件小事来大做文章,就能覆灭掉她曾经马革裹尸一腔孤勇带来的战绩。
这时,秦老不耐烦地道:“刘安河,你作为燕京的教武先生,一门心思不在教武和宫武宴上,怎么眼睛七弯八拐的总喜欢窥看别人府邸的事?老朽看你做教武先生实乃是屈才了,应当去做个耳听四方眼观八路的细作。”
细作一词,可不能随便沾上。
刘安河当即就要反驳。
“秦——”
“秦什么秦,没看到诸位严阵以待,一心只在宫武宴上,刘安河,你莫要叨唠个不停,影响诸位了。”
“………”刘安河恼怒不已,瞬间面红耳赤。
看着一张嘴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秦老,他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在叨唠,又是谁在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