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到沈宁的面前,伸出双手,将沈宁给扶了起来。
“小宁一心为了大燕和百姓,情急之下,偶乱阵脚,是正常之事,若是把你赐死,本宫可还对得起沈燕的先祖?”
“小宁,来,本宫有一礼赠之与你。”
太子看了眼太子妃。
太子妃心领神会,便将水蓝色的绸面锦盒取来。
锦盒的左侧下方,绣着一朵尚未盛放的海棠花苞。
“本宫听闻小宁最喜海棠花,这绸面的海棠花,与小宁你相得益彰,里头的礼物,是赠与你的。”
太子儒雅微笑道。
沈宁看了过去。
只有一个花苞,是否能够盛放于大燕的天地之中,全看皇家的心情。
雷霆雨露,俱是皇恩浩荡。
“小宁,打开看看。”
沈宁将绸面锦盒,能够看到一个森白如羊脂玉的平安锁。
一眼看去,难以看出是什么材料,却有一种冰冷的触感。
“宫武宴,时常会有皮肉之伤,过去受伤重者,危及性命,或是常年卧榻不起。本宫预祝将军平安。”
太子露出了温润的微笑,犹若寻常人家的兄长般凝视着眼前的沈宁。
沈宁的指腹抚摸着平安锁,扯开了笑,“幸得太子祝福,沈宁当心无旁贷,太子殿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小宁请说——”
沈宁正要作揖弯腰却被太子给扶住了。
“臣想成为下一个大燕战神,臣请殿下,护我沈家世代安宁!”
沈宁直视太子,“沈宁,想要……麒麟军兵权!”
“会有那么一日的。”
太子终于露出了由衷的笑。
人都有软肋和逆鳞,有欲壑难填的心,沈宁也不会例外。
恩威并施,才是储君之道。
沈宁能提出要求,对于太子而言,是一桩好事。
“小宁不妨看看平安锁的背面。”太子浅笑。
沈宁翻转平安锁,入目正是匠人雕刻的“麒麟”二字。
“本宫与小宁,当真是默契。”
太子轻拍了拍沈宁的肩膀,
“宫武宴在即,时间紧迫,这是沈将军休夫后初次宫武宴,定不可马虎。沈将军,去着手准备宫武宴的事吧。”
“是。”
沈宁弯腰作揖,方才走进了光里。
手中的平安锁,流苏珠玉晃荡。
如象牙羊脂的质感,被打磨得剔透晶莹。
冬日暖光直照下来,折射出了阴凉的微芒。
沈宁背对着流水席在无数的目光注视下,微笑着走出了太子府。
直到她欲上马车的时刻,拿着平安锁的手才遏制不住颤颤巍巍的,水雾蓄满了眼眶,两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原先空荡荡的车内,却是坐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戴着熟悉的面具,用一双暗色极深的眼眸心疼地看向了她。
最后,目光落在了沈宁手里的平安锁上,眉头轻拧起。
“是人骨做出来的。”
她哑着声音说。
“我知道。”
男人指腹抹去了她眼梢的泪痕。
“是麒麟军的骨头。”
纳兰晴嫁进沈府的那天,有一名麒麟军士兵失踪。
再找到的时候,断了一截手骨。
后来,就成了悬案,沈家怎么都查不出来。
时至今日,方才破案。
主谋者,正是处心积虑心思险恶的太子。
马车行驶长道。
车外风雪如旧。
“燕云澈。”
沈宁嗓音沙哑,抬眸望向了近在咫尺的男人。
“我在。”
“我要他死。”
沈宁咬紧牙关,满目血色。
“好。”男人低声回应,轻掩去眼底的心疼之色,润和的声音,像是春晖秋风般的安抚,试图抚平她此刻满腔的怒恨与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