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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与沈将军,定会有说不完的话。”

君尚书肆意地笑,像一个病态之人。

沈宁紧盯着他的眼睛,“多说无益,先下地狱的人,可是您啊,你自当一路走好,我三十九军的将士可都在下面望眼欲穿地等着你。”

“不过——”

“三十九军将士功德无量要去天堂,怕是与你不同路了。”

“苏统领,准备行刑吧。”

沈宁往后退去。

路过甄世洪囚车的时候,对上了甄世洪森然的眼睛,像厉鬼般瞪着她。

沈宁眸底不起微澜。

而就在这时,一伙满是江湖气的人来了东墓园。

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是面容尚可的青年,身穿统一的服饰。

宽大的袖口用金丝银线绣着祥云纹,肩膀处有着活灵活现的雷霆图腾。

为首之人,是个身穿青衫的少年,手摇折扇,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后边跟着的马车,垂挂下雷纹布,纵有风起也纹丝不动,完美地遮住了马车里边的场景。

“你就是沈宁?”青衫少年挑起眉梢,看着沈宁来了精神。

黑甲军护住场地,提防地望着这一伙人,而在看到少年服饰上的雷霆纹时,便有警惕之色。

沈宁平静如水,轻瞥了眼少年,默不作声,眸光落在了少年等人的肩头。

雷霆纹,奔雷宗。

大燕沈家的分支。

久而久之,便不属于分支,算是自立门户,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宗门。

“沈将军,这位说话的人,应当就是奔雷宗的少宗主沈年华。”苏统领低声道。

奔雷宗,是被大燕皇室邀请来的,算是上京城的贵客。

“喂,小爷问你话呢。”沈年华又喊了声。

“在下沈宁,有何贵干?”

“听说,你很能耐?”

沈年华摇着扇子,戏谑出声。

“确有几分能耐。”沈宁毫不谦虚地回。

沈年华摇扇动作一顿,眸光惊奇地望着沈宁,旋即顿感鄙夷。

这世上的能耐之人,哪个不是谦卑的?

她倒是好,竟是直接就承认了。

沈年华眸底暗光骤绽,计从心起。

但见他倏然合拢起了折扇,朝囚车一指,“入京时听到了剔骨之刑和北幽的事,但你作为主将,难道是不敢亲自下场去给这些人剔骨吗?据我所知,列国之中,监察者,按照律法规章,亦可亲自用刑。”

这一番话,顿时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行刑者,应当由专门的人来。

沈宁虽上过战场,杀过人,并且有着不错的战绩。

但要知道,沈宁并不算身经百战,而且疆场驰骋,与剔骨行刑是不同的。

剔骨之刑,需要亲自把对方的骨头取出来,甚至还不是一根骨头,算是残忍之际。

就算是行军作战多年的人,也难以做到。

“剔骨与否,自有行刑官,不劳阁下关心。”沈宁面色淡漠。

这会儿,东墓园的人越来越多,驿站里也来了不少使臣。

沈年华见沈宁直接拒绝,便料定了沈宁不敢,偏要跟沈宁对着干。

“你的兵驰骋北幽死伤无数,是遭大燕奸人所害,将军你却连对真凶用刑都不敢?当真是叫人失望。”

奔雷宗与大燕沈家明面是一家,实则暗暗较近多年,回回碰面,都要一较高下。

近几年里,奔雷宗隐隐要压沈家一头,更有把大燕沈家当成自己分支的打算。

而这沈年华,便是故意要让沈宁出糗,算是奔雷宗来京,给了沈家一个下马威。

四下里,一道道目光俱都汇聚在了沈宁的身上。

沈宁眸若冰霜,黝黑的瞳仁,淡漠地倒映出了沈年华神采奕奕的面孔。

末了,浅声问:“沈少主口口声声说是被奸人所害,字字句句却不见指责奸人,不曾义愤填膺,说到本将的时候却多加嘲讽,莫不是把脑袋落在了奔雷宗忘记带来上京,因而能理直气壮的当众说出这驴头不对马嘴的话。”

沈年华收起了玩味的笑容,颇为不服地瞪视着沈宁。

他被沈宁的一番话给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睁圆了双目。

身后,雕花的古木马车内,传来了入耳有劲,让人灵魂微震的苍声:

“沈国山的后辈,不过如是,若你父亲在此,只会少说废话,多干实事,以实力服人,而非靠花拳绣腿三脚猫的功夫和一时的牙尖嘴利。”

那沉稳的声音,中气十足,犹若钟鼎敲响,略带着漫不经心地嘲讽,如上位者俯瞰着足下的蝼蚁般。

沈宁不动如山,平淡似水。

奔雷宗的出招,看似简单,实则用心险恶。

元和皇帝只让她来监察剔骨之刑,若因奔雷宗的只言片语就改变想法,岂非是视元和皇帝的话为无物?

奔雷宗后续以及沈家的树敌,都会借题发挥,从而群起攻之。

但若完全忽视沈年华的话,便是证明如沈年华所说,是个懦夫。

“沈将军。”太子出声道。

“太子殿下。”

“你是行军主将,又是父皇钦点的监察官,你来行刑,是理所当然之事,就由你来吧。”

太子素色着身,疲惫的脸庞对着沈宁露出了安慰的淡笑。

“是。”

沈宁作揖弓腰,“末将领命。”

话罢,利落转身,袍摆在小半空划出了个漂亮的弧度。

沈宁跨步走到了行刑官的身边,伸出手接过了行刑官手里的利刃。

此刃名为九月镰,弯刀之状,开皮勾骨能一气呵成,最是好用。

“开囚车。”沈宁淡声道。

苏统领立即带着人把囚车打开,将君尚书带出来,绑在了行刑台上。

君尚书的一条腿耷拉在地拖着。

他猩红地眼睛,死死地盯着沈宁看。

他还有个长子,并未服刑。

到时候,会亲自挖掉沈宁的骨头,焚于来年的腊月,告慰他这位父亲的在天之灵。

“沈将军。”

君尚书森冷地笑,忽然问:“你做过噩梦吗?”

沈宁提着九月镰行至行刑台,淡淡地望着君尚书。

“本将一生行端坐正,自不会被梦魇缠身,纵有梦魇前来,能挡得住本将几刀?”沈宁勾唇一笑,依旧是平淡的神情和语气,偏生落在君尚书和四周围观者的眼里,有一种别样的极端。

行刑时刻骤至。

“刺啦。”

沈宁的九月弯镰猛地斩下。

劈开了君尚书的皮肉。

精准无误地勾到了君尚书的琵琶骨。

随即镰带骨,血液倾洒,共同出来。

沈宁迅速断开琵琶骨,放在了手里,“还以为心黑的人,骨头也是黑的,想不到骨头这么白。”

说罢,扭头望向了呆滞的沈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