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侍卫们跪地领命,猛地擒住了蓝鹰皇子,包括斗武台前的胡豹。
医师们和甄世洪夫妻都在来的路上。
元和皇帝颓废丧气地瘫坐在了龙椅之上。
在等待的过程里,他焦灼的像是被架在火炉里烤。
“仲父。”
他无力地抬起眼帘,看向了虽已年迈雄风却不减当年的沈国山,“关乎今日之事,你有何话要说?若你身正,便不怕影斜。”
“公道自在人心,清者自清,老臣无惧他人构陷,更不惧流言蜚语。”沈国山昂然道。
元和皇帝虽愤然不已,但在证据还没完全确凿前,便还是会对沈国山礼敬三分。
大燕能有今朝的太平,离不开沈国山年轻时的南征北战,舍生入死!
“老战神不愧是老战神,死到临头了竟还要狡辩。”
宋印说道。
“小宁,去,给他掌嘴三下!”元和皇帝道。
宋印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元和皇帝,“圣上……”
元和皇帝沉怒:“你亦知仲父是大燕战神,纵然有罪,你能揭露,却不可羞辱,若无战神的劳苦功高,岂有你今日安然无恙的在这斗武高台数罪?”
“是。”
沈宁起身,走到宋印的面前,手掌蕴满内力,一掌直接打在了宋印的脸上。
“啪!”
“啪!”
第二掌接踵而至。
宋印的脸部瞬间红肿还渗着血,就连牙齿都飞出来了一颗。
“啪!”
第三掌干脆利落,打到宋印眼冒金星,不知地北天南今在何处。
宋印捂着脸疼到在地上打滚。
沈宁回到元和皇帝的面前,屈膝跪了下去。
“小宁,你站起来等。”
“沈宁为人臣子,谨遵祖训,应当跪着等。”沈宁昂声道。
现在,还不是她站起来的时候。
她得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地站起来。
蓝连枝也跪在了一边安静等待。
东境王目光深深地看着蓝连枝,眉头紧蹙,思考颇久,连日来的难题终是有所顿悟。
感情蓝连枝在乎的不是顾景南…………?
东方寒默默地看了眼顾景南。
顾景南脸色很差,心情复杂,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只是当他看向沈宁之时,眼神里透着万般的痛心。
……
不多时。
黑甲军气势汹汹,包围了沈府,欲擒沈家众人。
“做什么?”
沈国海大怒,“此乃沈家,战神府邸,岂容尔等挑衅?”
“沈家谋反,私通西齐,此乃诛九族的大罪,就劳烦诸位跟我们走一趟刑部了。”
“谋反?”
沈家众人,俱是惊住。
沈家乃大燕的开国功臣,这大燕的天下都是沈家马革裹尸打下来,焉有谋反之理啊?
“沈家不可能谋反!”沈家大伯立即道:“大燕唯一的老战神沈国山不会谋反,新出的镇南将军也不会谋反,沈家九族可以死,但不能以这个罪去死。”
沈国海则让女儿沈如花去找老夫人郑蔷薇。
沈如花道:“二娘不在府中,府兵们在黑甲军来的前一刻钟,离开了府邸。”
沈国海险些两眼发黑,一头栽倒在门槛。
该死。
沈国山那一家,该不会真的叛国了吧?
若不然的话,每日都呆在府邸的郑蔷薇,今天偏偏不在,而府兵们,又刚好在上一刻钟离开,时间挨得实在是太紧密了。
沈国海怕到不行。
他这一生吃肉念佛,为的就是长命百岁,可不能死在这里,怎对得起他这些年拜的神佛?
沈家大伯眉头紧皱,他绝不相信沈国山会做出叛国之事。
哪怕是大房和三房的孙辈,都是这样坚定的认为。
沈国海把大哥拽到边上去,说明了此事。
怎知沈家大伯听到这话,不再犹豫,二话不说就跟着破甲军的人走。
万念俱灰的沈国海,拦都拦不住。
府邸深处的纳兰晴和丫鬟小玉,都关在屋子里。
听到外面的动静,小玉扒在门缝里看了一会儿,惊道:“夫人,好似有军队来抓沈家的人了。”
纳兰晴死气沉沉地靠在床榻上,半垂着眼睛,一副颓废厌世的模样。
听到小玉的话,无精打采的纳兰晴顿时从床榻上起来。
因为动作过猛,速度太快,导致摔倒在地。
小玉惊呼了声。
却不等小玉去扶,便见纳兰晴用颤抖发软的双腿,跌跌撞撞到了门边,用一只血丝未褪的眼睛,从缝隙里往外看,见破甲军在缉拿沈家众人,纳兰晴低低地笑出了声。
“是他!”
“是他来了,定然是他!”
“只要他肯出手,沈家就永无安宁之日,这群牲口就会下地狱!”
“沈惊风,这就是你休掉我的代价,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当年,她爱慕沈惊风,却不敢往前迈出一步,自知二人身份的变化。
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为她指点迷津,出谋划策。
她不知那人是谁,但她知道,那是比沈家还厉害的角色。
纳兰晴的笑声愈发癫狂,小玉站在旁侧看得可谓是的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沈家,要完了。”
纳兰晴笑得从门上滑下去瘫坐在地上,缓抬起眼帘,露出了毒蛇般阴狠的眼神,“沈宁,我看你还有何资格耀武扬威,一介下堂妇,外嫁女,岂敢动我!”
凉风从门缝里透进来,一缕微光,照落在纳兰晴咬牙切齿显露狰狞的面庞之上。
映进在刹那间犹如蛇蝎般的眼瞳。
……
这会儿,甄世洪夫妻从外而来,进入雁北行宫。
青阳正好,和煦生风。
甄夫人仰头看向了高台,隐约可见跪在九五之尊面前的身影,然后踩着台阶,踏上高台。
沈宁听到响动声,向台阶处看去,不期然地撞入了甄夫人的眼睛。
两人一站一跪,相顾无言。
她们只见过三次面。
一是从甄远进入东墓园。
二是夜雨楼。
三是那晚的园外河边。
这是第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