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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风声如杀,带来初冬最犀利的寒气。

子衿学生被打落的兵阵,骤形成了北斗七星阵。

两百学生,行成无垠宇宙,浩瀚星河里高悬着的七颗星辰。

其中,萧初晨独自一人执棋在第一个方位。

沈宁也是一个人第七个方位。

两人一前一后,裹住两百学生。

深海队的学生们愣住,还没见过这般变阵法的。

不过……

萧初晨手里的旗帜,就像是一块滴油的大肥肉,实在是太吸引他们了。

君光祖一声令下,示意之后,深海队的蛇尾再次摆动,撞向北斗七星阵,欲擒萧初晨和她的子衿旗帜。

就在这时,萧初晨如星宿更迭,隐入群星。

一人犹如流星划过长空,提枪快速穿过,大有横刀立马的气势。

沈宁瞬换到第一个 星位,两套枪法如龙。

这时,子衿学生们的方位再次改变,形成了双龙阵。

沈宁为一条龙,子衿学生也为一条龙。

而沈宁的破云枪竟在关键时刻收回,狂奔而出汇入阵法,竟再次成了北斗七星阵。

“双阵合一?”君尚书猛地站了起来。

夜幕降临。

双龙翱翔天际汇入九霄,分散为星。

这样一来,深海队的蛇尾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沈宁长枪挑地,借力腾空而过。

与此同时,北斗七星阵对长蛇阵发出了视死如归般的猛烈攻击。

沈宁踩着人头狂奔往前,朝君光祖而去。

深海队的人直接丢弃阵法秩序来保护君光祖。

“破阵!”

萧初晨高举旗帜,沉声大喊。

“破!”

“破!”

“破!”

子衿学生们的志气节节攀升,声音交叠在一起如青空雷霆。

又好似海面上的龙卷风,搅得这深海不得安宁。

“快!蛇阵,摆好蛇阵,不要管我!”君光祖大喊。

沈宁这一招是孤身潜入敌营,看似擒主将,实则是声东击西。

长蛇阵溃不成军。

北斗七星攻势猛烈。

深海队咬紧牙关,再摆阵型。

而这时,沈宁枪挑凤鸣旗帜,含笑望着逐渐绝望的君光祖,“你错了,我的目的不是击散阵型,而是,你。”

“刺啦”一声,旗帜破裂。

君光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手上高扬的旗帜。

蓦地,一寸寸地看向了沈宁。

这时,深海队的无数兵器,犹如天罗地网指在了沈宁的身上。

似乎能随时把沈宁的身躯给贯穿。

她却眉目冷淡,面庞漠然不见半分胆怯,就好似天山未见世俗的一抔雪。

“深海无量,有人乘风破浪去彼岸,而有的人……”

她轻掀红唇挑起眉梢,说:“会死在海底。”

“你!”

“你输了。”

沈宁戏谑地道。

多人战的比武切磋,又不是真正的战场,只要掠夺或毁灭掉对方的旗帜就行。

“你真就不怕死?”君光祖咬牙问道。

那么多兵器指着沈宁,沈宁竟都不害怕一下。

“怕死,就不是沈家人。”沈宁眸扫四方,沉声说:“当然,我就站在这里,也要你们有那个胆来杀我,你们,谁敢?”

这话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给每一个学生都带来了深深的震撼。

而被深海队兵器所指的身影,似可顶天立地。

深海队学生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已经有人的眼睛里迸发出杀意,可确确实实没有一人敢真的下杀手。

轮椅之上,顾景南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那道身影,就像是似火骄阳,而他是被骄阳照开的夜色。

“啪嗒。”

君尚书手里的茶杯落在了桌上,茶水从里面溢出。

沈国山老气横秋的沉着冷静,不疾不徐地扶正了君尚书的茶杯,重新给君尚书斟了一杯茶,又拍了拍君尚书的肩膀,豪迈大气地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君尚书,共勉之。”

话罢,大笑了两声看向武台,“都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深海队的学生立马收起兵器,甚至不敢去直视沈国山的眼睛。

“王爷,快宣布比武切磋的结果,快啊快啊。”十六急道。

燕云澈似星芒涌动般的眸,看向了武台上的她,随即,众人期待之下,说道:“今日的比武切磋,子衿胜之,十六,把皇兄恩赏的东西送到沈老将军那里,就劳烦沈老将军代本王分发奖赏了。”

十七皱了皱眉。

这是沈小姐漂亮的翻身仗。

是沉寂数年后第一次夺得的桂冠荣誉。

所蕴含的意义是不同的。

无穷的。

他还以为自家王爷会亲自把荣耀交到沈小姐的手上。

十七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十六则屁颠屁颠把马车牵到了沈老将军的旁边,并从里面拿了皇家特制的‘金武发冠’出来。

众人看见金武发冠,登时就挪不开了眼睛。

这金武发冠,象征着被皇家认可的实力。

一年至多不会送出三个。

而年年都花落燕京学宫。

凤鸣武堂见此都垂头丧气的,后悔没再加把劲。

十六说道:“金武发冠,是奖赏给胜方武堂表现最好的学生,这马车里,还有许多的御赐之物,都是给胜方武堂的。除此之外,圣上还跟我们王爷说了,胜方武堂的每一个学生,都可以得到皇家特铸的兵器,早已运来比武场了,就在外头。学生们可以自由分之。”

皇家兵器!

子衿武堂的学生们猩红着双目,热泪盈眶的互相抱着。

“沈阁主,你是金武发冠当之无愧的佩戴者。”萧初晨说。

众学生纷纷点头。

凤鸣武堂的学生们都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地走下了武台。

沈国山手捧着金武发冠,沿象牙台阶步上武台。

沈宁望向父亲,微微一笑。

两代人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头。

让她充实又温暖。

沈国山始终都板着脸,是个说一不二的严父。

他穿着盔甲走到沈宁的面前,双手捧着金武发冠,佩戴在了沈宁的发上。

“做的很好。”沈国山说道。

沈宁的眼眶越来越红,唇角也愈发上扬。

她知道父亲对自己深厚的感情,但这份认可,却是独一无二的。

她要父亲认可,要成为父亲的骄傲和沈家的支柱。

她要用千万倍的努力,来弥补曾经走错的路。

父母早已头发花白,没有太多的时间等她慢慢地成长。

她只能挥洒血与汗,加强努力,缩短时间,不为当初的名冠上京,只为父亲的……认可!

沈国山背过身往下走去。

转身的一瞬间,眼眶就已红了。

夕阳垂落。

沈宁左侧的红色眼梢,落下了一行清泪。

“沈小姐,太好了,太好了。”王二狗高兴上了头,像孩子一样擦拭眼泪,“不能哭,老子还要去挑选兵器,还要给大魁和欢欢挑呢。”

众学生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挑选兵器了。

然而,不多时,沈国山拿着兵器走上了武台。

他亲自把每一个兵器,都送到了每一个学生的手中,就像是递交荣耀一般,而非让学生们去马车前如赶集般挑选。

这一幕,让子衿学生们鼻腔微酸,眼睛也红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