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此多人,杀俘对您名声有害,恐有不祥啊!”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艾琳,秦业抱拳劝道。
“杀俘我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劝什么?我个人的名声有何用?为大秦计、为天下计、为百年计,这次杀俘有益无害。”
“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接下来我还要远征,不会带太多人,放这么多有生力量回去会出事。”
摆摆手让秦业出去,许煜又看向地上的艾琳。
“我不会杀你,之后的远征还需要你作为翻译,你那小商队的其她人也都可以活。但如果你还跪在这里不依不饶,我也不介意换个翻译,懂吗?”
走上前踩在艾琳的后脖子上,许煜缓缓道。
“是……是……”
良久,脚下的艾琳这才喃喃道。
“那就滚吧。”
勾脚将艾琳踹翻,许煜道。
旌旗林立,刀枪如海,秦军士兵站成的方阵如同一块坚硬生冷的钢铁矗立在尸山血海之前。
她们身前面对着三座埋葬了近四十万人的巨型坟堆,坟堆前是三座按照许煜要求堆砌起来的巨型京观,人头层层叠叠堆成了三座四方的塔。
虽然三座京观已经都做了简单的防腐处理,虽然这会儿北方正是初春,天气还是寒冷,但奈何尸骸实在是过多,若有若无的尸臭味在京观搭建完成后向四周飘散。
这股味道和这骇人的“奇观”饶是身经百战的秦军士兵也有些忍受不住,军阵都为之出现了些许的异动。
褪下戎装,换上一身祭天的礼服,许煜一步一步登上高台,洒下烈酒,完成最后的仪式。
“我等祝愿殿下凯旋!”
整场仪式结束,一众将领抱拳站在重新换上铠甲的许煜身前抱拳道。
整支大军自此分成两部,主力步军浩浩荡荡的班师回朝,许煜带领着三万骑兵向草原深处进发,远征西域。
“陛下,原州方向八百里急报。”
清晨帝都皇宫的大殿上,赵璟与一众大臣按部就班的商议着各项事宜,一份从皇宫外送来的军报打破了宁静,直达殿中。
在看到信使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之情后,赵璟微皱的眉头舒展,坐姿也重新放松。
她知道发生的不是她所担心的,前线的战事一定是一场不可思议的大胜。
姿态慵懒的询问,让身旁内侍宣读,赵璟直了直腰,等待军报上的结果,等待众臣的贺喜。
许煜在前线足足有七日没传来新的军报,只是休书一份要粮,她实在是等得急了。
“敌四十余万除被俘工匠与百余回信者外,尽数被殿下坑杀,所遗头颅垒筑京观祭祀昊天。”
“许煜亲笔。”
随着最后四个字被宣读的内侍念出,大殿上狂热、兴奋的情绪为之一空,殿上陷入了骇人的死寂。
一众重臣左看右看,面面相觑,竟是没一个人说些什么。
军报中稍有些不合礼法的许煜私自祭天已无人再说些什么,因为这相较于杀俘四十万已经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朝堂上的都是位高权重,渐渐脱离底层,说实话是一群视人命为数字的大人物,纵然心底会有一分对生命的珍惜,但这份珍惜也绝对不多。
但在四十万这个骇人数字的刺激下,一般人麻木的神经也都被触动,她们仿佛看到了前线杀的尸山血海,仿佛看到了这是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的“壮举”。
一群人也是在此刻真正回忆起了许煜并非是历代娇滴滴的皇后,而是当了十几年将军,血雨腥风中杀出来的绝世名将,血腥屠夫。
杀俘,他有过这样的前科。
“皇后何在?”
大殿沉默半晌,赵璟问道。
“我军大部班师回朝,皇后殿下带领三万骑兵远征,说是要打到她们圣城再回家。”
“你说什么?!我为什么不知道!”
赵璟情绪骤然变得激动起来,从皇座上起身瞬间来到信使面前。
“拉!”
成千上万的居民被聚集在宽阔的广场上,她们日日祈祷,祭祀神明的场地已经被夷为平地,最后剩下的一堵墙也被这些从远东来的恐怖骑兵在墙上钉上锚钩,拉扯的摇摇欲坠,转眼间就已崩塌。
此刻距离许煜坑杀四十万人已经过去了三月时间,这三月时间里他率军穿越草原,来到这西方诸国的地界,以三万骁骑之锐打穿了兵力空虚,各自为战的她们,成功拿下了这些人心中的圣城,而这里就是她们最重要的祭天之地。
许煜他坑杀前挑出百余人放走从来不是因为好心或者是要模仿他前世的那位杀神,他为的是让这些逃回去的人不自觉的做向导,结合绘制的地图不在草原中迷失方向,精确无误的找到敌人的国家。
如许煜预想的一样,三万大军紧紧跟在这些人的后面,在她们回家的第二天铁蹄就已经踏来。
三万骑兵在兵力空虚,各自为战的西域大陆上驰骋纵横,一路灭国无数,今日带着她们打到了这些人心中的圣城。
随着一长条墙壁在马匹的拉扯下轰然倒塌,蹲在地上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民众们再也压制不住自己恐慌的情绪,随着几声孩童的哭喊,整个广场哭成了一片。
骑在马上,面甲下许煜冷冷注视着哭嚎的人群,策马来到倒塌墙壁前立着的十字木架前。
汹涌恐怖的内息在许煜掌间凝聚,附着于他手中的长槊上,等到体内源源不绝的内息撑的手中长槊快支撑不住时,许煜猛然向身侧的十字木架挥出。
砰!
一声让整个广场鸦雀无声的巨响后,十字木架被槊杆抽到的上半截炸成了无数拳头、手臂大小的碎片飞溅开,地上只孤零零插着半截断裂的木杆。
这是人类可以做到的程度吗?
望着坐在马上的黑甲将领,无数和自己家人蹲在一起的红毛人迷茫了。
在她们的认知中,人类不可能一击就将那么大的十字碑打成那样。
这些黑甲的士兵不是人,是地狱而来的恶魔!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她们以为是恶魔的黑甲士兵们也是同样的震撼和迷茫。
内息真的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立铜柱!”
满意的扫了眼一片寂静的广场,许煜冰冷的声音从面甲下响起。
随着他的命令,不远处几头耕牛艰难的拉着一根铜柱缓缓驶来,在一众秦军士卒监视下的农奴努力中,这根上面雕刻着粗糙花纹的铜柱立在了半截木杆旁边。
“告诉她们,铜柱折断的时候,就是我大秦天兵再次降临,灭绝你们的时候。”
在确认自己的话这座广场上的所有人都知晓后,许煜带着早已整备好的军队离开了这座被从心灵上毁灭的城市。
骑在马上,许煜轻轻摘下面甲,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擦去唇边渗出的一丝鲜血,感受着微风拂面,感受着体内刚刚才消耗一空,此刻却又在经脉中满溢的内息。
在服用解药后锁龙蛊为什么还会在经脉中存在呢?
这样的内息增长速度,这样的恢复速度,要是永无止境的增长下去,我的经脉,我的身体容纳的了吗?
手掌中渐渐浮现出气旋,许煜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