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这十步之内必有解药呢,眼下就连是楼下不知道在哪个杂物间里挂着的拖把都被刮了上来,偏就这几步外的门没被刮开。
原因嘛,就是那里面躺着的人身上。
生气将断的人,遇上灵气暴涨的极小概率事件,也不知道该说是那即将断绝生气的人幸,还是该说这灵气暴涨的器灵不幸。
但好在,两者相遇,终归还是幸运偏多。
温言一边费力按着挣扎不休的曜皋,一边小心的试图将一缕灵气汇入灵气旋涡中,打算借这一丝灵气引导一小部分灵气朝床上躺着的人身上去。
这样远距离操作灵气本就困难,更别提是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一个不小心,还很可能会导致灵气旋涡提前爆炸。
不过好在曜皋与温言双修的次数挺多,他体内的灵气已经非常熟悉亲近温言了,自然在此时对温言的灵气也就格外纵容了些。
在失败了几次后,温言终于带着一小缕灵气投入了宗霖体内,很快就有源源不断的灵气顺着这条路径向宗霖体内而去。
有了这道口子,曜皋被压制的意识很快就挣扎着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情况,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这是差点儿入魔了,当即便敛下心神,吐息纳气地收回灵气。
如此,旋涡总算是被破开了。
没理会盘腿调息的曜皋和地上已经晕厥躺倒的众人,温言急走几步,开门进去。
果不其然,床上的宗霖这会儿已经浑身涨紫,再迟一步就要当场给众人表演下放烟花了。
刚才消耗的精神力却在此刻轰然懈下,连带着刚才还能勉强忍受的筋脉疼痛也变得难以承受起来。
温言咬牙想要忽视身上传来的寸寸痛感,奈何捏针的手还是不受控制的颤动不已。
再次落针失败,宗霖的情况却愈发紧急。
无奈,他只能先封住右手的筋脉痛觉,这才成功施针。
等曜皋调息结束领着众人进来时,床上的宗霖已经醒来,反而是温言晕倒在床边。
又是一番兵荒马乱后,温言被安排在隔壁房间的床上,曜皋诊脉后,没忍住骂了句:“这个疯子!”
曜皋也是没料到,温言这股子疯劲竟然还没有消散,他竟然敢在筋脉受损的情况下,强行封闭体内一侧筋脉后施针……怪不得他会痛到晕厥过去。
等他把温言封闭的筋脉解开后,又是忍不住的一阵心疼懊恼。
曜皋垂着脑袋守在床边,心底的懊悔翻涌升腾着。
说到底都怪他,要不是他不争气的被心魔钻了空子,温言也不必受这个罪。
好在这次,他还没来得及钻进牛角尖去,脑袋就被覆上了一阵温热。
“这是怎么了?怎么像个小孩儿似的,委屈的都要掉金豆豆了。”温言有些费力的抬起手抚摸着曜皋的脑袋,声音虚弱的取笑着眼前这个难得脆弱的男人。
“去你的,就会笑话我!”曜皋把头垂的更低了些,好让他能少费些力。
温言却抽回手,打算起身:“宗霖怎么样了?”
“他没事了,倒是你,要不再休息休息?”曜皋伸手扶着他,动作轻的像是在握一尊玻璃娃娃。
“我没事,别瞎担心。”温言瞥了眼曜皋,叹气道:“还说我呢,你看看你!身为器灵竟然还能被心魔逼得要入魔,托你的福,我这么多年了也是终于见上这么一遭了。”
曜皋被温言臊的说不出话来,要知道,器灵是天地间最纯粹不过的存在,别说是入魔了,就是会有心魔的都极其少见。
不过也正因如此,温言才更直观的知道当年自己的死,对曜皋而言是多大的伤害。
房间内,宗霖正无奈的看着哭噎的喘不上气的宗启,再三保证自己会好好休息,在医生没松口前绝不去公司办公。
“温医生……您……还好吗?”见温言他们进来,宗启忙擦去眼泪,抽噎着问。
温言刚点个头,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化身小哭包的宗启又开口道:“医生,你要是没什么大碍的话,可以先给我哥哥看看吗?”
“小启!”宗霖听宗启这么说话,打断道:“你的教养呢?”
宗启下意识的想像往常一样顶嘴,看了眼床上看着好像依旧虚弱的人,撇了撇嘴,没再吭声。
温言倒没觉得对方有哪里失礼,只觉得他这是关心这乱,毕竟宗霖这脸色可比在场所有人都好。
不过这病人家属嘛,都有一层厚滤镜,温言表示十分理解。便没多说什么,只随意的将手搭在宗霖腕间。
果不其然,他这被灵力冲刷过的身体,比牛还壮实。
宗霖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吃这么一回苦,便把之前的陈年旧疴都消除了,现在的他可以说是精力十足,生龙活虎,状态好的不得了。
至于他为什么还要躺在床上装虚弱?温言撩起眼皮看了眼在床边焦急等待的宗启,视线再落回到宗霖身上时,忍不住啧了一声。
被这么一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惦记上,宗启这没啥心机的小家伙怕是要完蛋。
宗启不知道温医生心里在想什么,这会儿被他那一声“啧”惊的三魂丢了七魄,生怕又一次从医生口中听到任何坏消息。
“他静养几日就好。”温言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多管闲事一下:“给我纸笔,我写副方子给你。”
以备不时之需,还是写副治肾虚的方子给宗启好了。
温言忍不住替自己点个赞,他可真是个古道热肠,仁心仁术,未病先医的济世好医生,简直就是当世瑰宝。
此时的温言,写的每一笔,都是对自己医者仁心的赞颂。
曜皋低头瞄了眼药方,有些疑惑的挑眉觑了眼宗启,没看出有哪儿不对。
但他没多嘴,长臂一伸就把桌上的药方拿走塞进宗启手里,顺便打了个广告:“要是不想在家里熬药的话,我们温氏中医馆也有药房,可以提供代煎服务。”
温言压根就没想着让对方在自己那开药,毕竟他的医馆离宗家可不近,而且他写的也都是些简单的补肾药材,没必要让人特地跑一趟。
眼下事毕,他便道:“好了,那我们就走了。你这药方留着,反正暂时你也用不着。”
宗启有点儿没转过弯来,什么叫暂时自己用不着这药?难不成这温医生还会算命,能推断以后的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