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老师明示!”林朔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
“胡族之气运!”燃天君的声音陡然升高,“若是胡族灭亡,积攒了万年的胡族气运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消散于天地之间,要么...”
“要么被灭国之将收为己用!”林朔接过下半句。
“正是如此!”燃天君点头,“无主的气运!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这一刻,林朔怦然心动。
气运灌注的好处,他早已见识过。能让一介兵器成为镇国之器,能让上官冥成为半步传世。
只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享受了气运带来的好处,便要承受命运的羁绊。因此当时林朔才毅然决然地拒绝了紫虚真龙。
但无主之气运就完全没有这个隐患了!
若是能夺下这份瑰宝,林朔完全可以借此突破天罡之境,甚至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此等机缘,谁能等闲视之?
内心激动,但林朔还是冷静问道:“只是学生听说塞北之地有个封西坨部落实力颇为强劲,将剩余的胡族部族整合起来,多次挫败北雍的攻势。有此后起之秀,想要灭亡胡族怕是不可能吧?”
说到这里,林朔想起了会武时结识的阿鲁山、阿鲁古两兄弟,他们两人便是来自封西坨部落。
“你对塞北也做了功课,不错!”燃天君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为将者最重要的便是知己知彼。
“正因为封西坨屡次让北雍大军吃瘪,触怒了宣德帝,因此准备动用大军扫平塞北!”
“动用大军?多少人?”听到这个,林朔立即警觉起来。
“二十万天月军全数出动,再加上常戍的边军,加起来不会低于四十万!”燃天君说出一个惊人的数字,“至于由谁挂帅,目前尚未可知。”
四十万!
天月军!
靖天君!
内含的信息量让林朔汗毛倒竖。
作为拥有两位传世神将的第一强国,裂天君和靖天君一南一北。裂天君率苍狼军团向赤炎军施加压力,而靖天君则率天月军常驻塞北,镇压诸胡。
通常情况下,与胡族交战的只是北雍边军,还不需要动用天月军,故而封西坨部落才能不断获胜。
然而此次,宣德帝震怒!四十万大军即将犁庭扫穴!
“如此说来,塞北诸部落真的是灭顶之灾了。”林朔轻声说道。
“算算时日,尔等使团在上京城驻留之日,便是北雍大军出动之时。”燃天君笑道,“若是你能设法混入其中,未必没有机会!”
虽然出兵讨伐是北雍之事,但林朔身为使团副使,有这样一重身份在,很多事情便可以商量了。
“原来是这样,学生明白了!”林朔有些疑惑地问道,“不过老师为何说,挂帅之人尚未确定?”
既然天月军都倾巢而出,那主将除了靖天君还能有谁?
“真想知道?”燃天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林朔乖巧懂事地点点头。
“此战乃是灭国之战!传闻宣德帝有意为二皇子拓跋星澜树立威望,由他担任主将。”燃天君也没卖关子,直接将知道的说了出来,“也就是说,你的老情敌很有可能是四十万大军的统帅。”
拓跋星澜!又是拓跋星澜!
这几个月来,林朔听这个名字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
因为紫月郡主澹台雪羽的缘故,两位天骄人物被不自觉地放在一起比较。
原本世人只知拓跋星澜强势求娶紫月郡主,压根儿不知林朔的存在。
但在龙麟会武上,林朔强势宣布主权之后,情况就发生变化了。
一位群凤榜排名第二的绝世美人!
一位最强帝国的二皇子,文武双全的继承人!
一位彗星般崛起的龙麟魁首,数百年来首位冠军侯!
还有比这更吸引眼球的剧本吗?
于是林朔人还没出南齐,他们三人的爱情故事已经演绎了无数个版本传遍天下九州。
砸吧砸吧嘴,林朔觉得有些无奈,他连拓跋星澜的面都没见过,就被冠上了“老情敌”的头衔。
还有,燃天君你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这么说来,我这趟去北雍,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喽?”林朔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之声。
原以为北雍之行只是担任保镖,迎接八皇子回南齐,同时全力自保而已。
如今看来,浑身的干劲涌上来了呢!
“拓跋星澜?你最好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嘿嘿嘿!”
燃天君的大帐中,林朔宛如反派的笑声久久回荡。
......
第二日,赤炎军大营
“君侯,我等这便出发了。”一位年约三旬,体长八尺,容貌姿伟的美男子向燃天君躬身行礼。
“诸葛大人此行一切顺利!”燃天君笑着拱手。
这位美男子便是此次南齐使团的正使----礼部左侍郎诸葛元龙。
之所以称为“美男子”,是因为此人男生女相,除了须发如男子之外,其他五官都如女子般秀美,颜值极高。
此人具备世家子弟的一切优点,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礼数周到等等,总之从外在挑不出任何毛病的那种。
俊秀的面容总是保持着平静,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水,让人看不出他的心中所想。
一路上,林朔和他只是就使团事务有过几次沟通,接触并不多。
对于这位世家出身的正使,林朔保持着必要的戒心。
随着离开赤炎大营,使团算是真正离开南齐境内了。
林朔依然是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沿途的景象让他有些震撼。
由于北雍和南齐常年交战不休,整个大河以南的中原地区沦为战场。在此居住的很多百姓要么南下迁入中州定北府,要么向东进入青州,要么向西南逃至荆襄。
原本林朔以为,就算战事再激烈,广袤的千里中原还是应该有一些人口的。
但映入眼帘的,除了荒废的田地、路边的白骨、天上的乌鸦和成群的豺狼,再也看不到一线生机。
以至于向北行了两百余里,竟然没有看到一个村庄,没有见到一个生民。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林朔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首诗句。
“林将军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对吗?”一道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