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华坊,是济渠的出入之处啊!”林朔心中默默地说道。
当日林朔初到玉陵城,便是顺着济渠从城西水门进入,直达甘华坊。
“若是将来事不可济,这便是一条抽身的退路。”遥遥望向北方的离江,林朔的眼神有些深邃。
正在思索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扭头看去,只见顾飞神色匆匆。
“朔哥,副都统来了!”
......
城北,千山帮总舵
“见过副都统!”正式场合,林朔礼数周到。
“林朔兄弟不必多礼。”元良弼抬手虚扶,接着屏退众人。
“元兄,可是有要事?”林朔知道以元良弼的性子,是不会无聊跑来闲逛的。
“你看看这个。”元良弼递过来一份卷宗,“这是从那几个黑袍人口中审出来的口供。”
“黄莲教?这是什么?”林朔一目十行,迅速看完。
“这是近几年在三吴之地兴起的一个教派,以替穷苦百姓治疗病痛为幌子,暗中发展了不少教众。”元良弼解释道。
林朔诧异,城北的黄莲观就是以瞧病为由头,让不少没钱看病的穷苦人感恩戴德。
若真是如此,那这黄莲教的人数怕是不少了。
不知为何,林朔脑海中,想起了蓝星上那位身披黄衫的大贤良师。
“此等事情,朝廷难道一无所知吗?”林朔有些不可思议,三吴之地可是南齐最为富庶的核心之地啊,近半的钱粮税赋都要从那里产出。
“不知,我等巡防营只负责玉陵城,其他方面的消息并不知晓。”元良弼面色有些难看。从黄莲教开始在玉陵城建立据点来看,怕是已经成了气候。
“有一本名册还在黄莲观?”那份口供中提到,名册中记录着黄莲教在玉陵城中的所有人员。
元良弼正是为了此事而来:“那黄莲观中,你可曾安排人手?”
“有暗哨日夜盯着,这几日未曾有人进入。”林朔特意外松内紧,就是想看看有没有黑袍人会回到黄莲观。
“甚好!你我今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名册找出来!”元良弼满意点头,“只要名册在手,就可将那伙狂徒一网打尽!”
......
“左使大人,不好了!那铁面獬豸和姓林的参将带着大队人马急匆匆往黄莲观去了!”有黑袍人匆匆而来。
“这么快就发现了。”左使,或者说李观主眉头紧锁,“他们带了多少人?”
“不下五百!”
李观主沉默不语,来回踱步。
“大人,不能再犹豫了!若是他们拿到名册,那玉陵城内将再无我等立身之地!”下属催促道,“让属下带着人去吧,那些寻常士卒挡不住我!”
“那元良弼和林朔呢?连护法都败在他们手下,尔等有几分把握全身而退?”李观主的反问让黑袍人语塞。
“汝立刻召集所有人手,分散逃出玉陵城。”李观主下令。
“那左使大人你呢?”黑袍人大惊。
“我逃不掉的,那巡防营早就摹了我的画像。”李观主叹了一口气,“我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毁了那名册,顺便帮尔等争取一些时间。”
......
城北,黄莲观
“大人,一处主殿,一处侧殿,两排厢房均已搜查完毕,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有士卒前来禀报。
“知道了,你下去吧。”元良弼点点头,看向林朔,“黄莲教既然敢将名册藏在这里,必然不会轻易让我们找到。”
“暗格、夹层、密室,这些都有可能。”林朔细细观察着每一处建筑。
黄莲观中的的建筑并不多,甚至可以说一目了然。
“当初千川是在后院闻到的血腥味,可见血妖当时是躲在后院。”林朔心忖。
几步来到后院,这里原先是道士们休息的厢房,如今已人去楼空。
除此之外,就是几棵柳树和一汪水塘。
等等!水塘?
林朔蓦地止住脚步,看向那两丈见方的小水塘。
“在这下面?”元良弼的父亲就是刑部尚书,对于破案这块自然也是把好手。之前是不曾注意,现在既然发现了疑点,当然就要深挖下去。
“来人,将这水池的水抽干!”
“不用那么麻烦。”只见林朔微微抬手,一团赤红的火焰悬于掌上。接着化为十余丈的火蛇,盘旋于水塘之上。
灼热的火焰将池塘炙烤得水汽升腾,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不过二十息时间,整个水塘便已经干涸。
林朔小露一手,顿时让四周的巡防营士卒惊为天人,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将战技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果然有玄机!”池塘深不过一丈,在池底中心有一处暗门。
元良弼第一个跳下去,一拳挥出,红黑色的气焰将暗门击碎。
转瞬之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让不少士卒都捂住了鼻子。
“看来这便是当初血妖的躲藏之处了。”丝毫不在意呛鼻的味道,元良弼率先进入暗室,林朔紧随其后。
池塘下的暗室比想象中要宽阔不少,有数丈见方。
里面除了疗伤的药品之外,剩下的就是几个巨大的书架了。
随着外面的士卒陆续进入暗室,这些事自然不用元良弼亲自动手。
“给我搜!”
几十名士卒,很快就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连地上、墙上的每一块砖都细细敲过。
“大人请看!”一份薄薄的丝帛呈上,上面写着数十人的名字。
“正是此物!”元良弼大喜,“有了名册,黄莲教在玉陵城的势力就可以连根拔起了!”
林朔倒没有那么兴奋,这些人不过是来打前站的,抓得了一批,人家不会再派一批吗?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把名册上的人抓住再说。
“林朔兄弟,你在此料理,我要立即将此物呈交给都统大人。”元良弼雷厉风行,片刻不敢耽搁。
“元兄,我和你同去吧?”林朔预感这一路不会很太平。
“无须担心,这玉陵城中,有几人可以伤我?”元良弼爽朗一笑,毫不在意,带着一队人匆匆离去。
林朔目送他离去,正要吩咐士卒将观中清理干净,忽然心有所感,看向一侧。
“真是奇了怪了,你怎会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