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偏要动!”
萧索可是啥也不怕的主儿,再次朝着祭坛走近。
周铁被萧索的魂丝缠绕着,挣扎道:“你不要过去啊,那里面的东西真的很可怕,是将我们吓得丢了魂的东西。”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萧索更来兴趣了。
当时,他看见陆觉等人,被吓得口歪眼斜的,就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修魔者吓成那样。
而问周铁,他又不敢说,仿佛提起那个东西,就会被吓死一样。
萧索走近,攀上祭台,在灯笼群中漫步,然后纵身一跃,站在三丈高祭坛上,低头望去。
下一瞬,他的瞳孔收缩了。
那是一颗人头!
满头黑发,披散开来,露出两只泛白的瞳孔,那瞳孔朝着上方看,像是在凝视着萧索一般。
顷刻间,萧索浑身汗毛炸立,满头白发都如针一般竖了起来。
这是面对无比强大生物才能生出的感应。
然而,面对这颗死人头,萧索竟莫名生出恐惧之感,嘴巴不由张大,眼珠子不由自主地睁圆了,血丝直冒。
“完了完了,这小子不会也被吓丢了魂吧?”萧索天灵中,周铁闭着眼睛苦涩道。
“呔,什么东西,也敢吓我!”忽然,萧索一声喝,强行从恐惧状态中解除出来。
在一瞬间,他感觉大脑中像是有无数颗死人头压了过来,紧随其后,又是无数颗死人头从他的肠子里面生长,在胃里面滚动。
再然后,他满脑子都是滚动的死人头,一双巨大无比的死人眼睛,凑着凑着过来,近乎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
也是因为这,萧索人生头一次被吓到了。
简直是肉体与灵魂加起来的双重冲击。
“嘶!”
萧索心有余悸,大喘着粗气。
顶亏胆子大,不然真要被吓死。
他转过头去,深深平复一下情绪,再次转头,低头俯视!
“嘶!!!”
仅是一瞬,萧索便再次转过头去,实在受不了这种体验,不仅恐惧,而且恶心。
“入你娘的,老子反倒被入了,谁怕谁,再来!”萧索是个很倔的主,被吓到了,不服气,再次硬着头皮转过头,凝眸观看。
“嘶!”
他又转过头去。
“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再来!”
“嘶!”
“嘶!”
“嘶!”
……
“麻辣个鸡,一切恐惧皆来自于魔气不足,老子干碎你!”
在无数次被吓到之后,萧索双腿都打颤了,最后愤而出手。
咻咻咻!
一道道剑气倾泻而下,瞄准了那颗死人头。
当当当!!
霹雳哐当地声音作响。
由于盯着那颗人头,萧索满脑子都是人头,剑气横七竖八,全部斩在坛壁上,竟无一道落在死人头上。
“不就是一颗死人头嘛,你怕什么啊萧索!”萧索轻喝,猛地跳进了祭坛中。
挥刀便斩!
噗嗤!
噗嗤!
血浆迸溅的声音。
湮灭之刃斩中了那颗死人头。
萧索心头的恐惧感顿时减轻了许多。
“不行,这样做是逃避,我依旧怕她!”
“妈的,我怎么能怕她?”
萧索状若疯癫地自言自语,然后主动双手摊开,贴上死人头,嘟嘴亲了上去。
……
周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见萧索脑干抽搐,状态应该很不好。
“萧兄,你没事吧?”周铁低声喊道。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萧索颤声着回应。
事实上,他在经历无与伦比的浩劫,记忆似乎都错乱了,感觉他的人生,从开慧起始,直到现在,都有一颗死人头跟着,凝视在他后脑。
每当午夜梦回,转个身,倘若睁开眼,便能看到死人头在卧榻之上,狰狞地凝视着他。
在他蹲厕时,那死人头或在头顶,或在背后,或在茅坑,扭曲着五官,狰狞地看着他。
在他与女人欢愉时,那张溃烂的嘴巴,仿佛在他后颈吹着凉气。
这换做常人,定然会被活生生吓死,魂飞魄散。
萧索现在理解了,为啥这些人会被吓丢了魂,这玩意儿的恐怖程度达到一个量级,是那种极度阴森的恐怖,绝无仅有。
时间流逝!
萧索平静了,从开始的恐惧心悸,到现在的心如止水。
经过长时间的适应,他彻底征服了这种恐惧。
你看我拉屎,看就看呗,泰然处之。
你在我睡觉时盯着我,盯就盯呗,我还抱着亲一口。
你占据了我的肠子,脑海,意念。
那好,我便与你同在,无惧之。
萧索眼珠子瞪得老大,嘴巴亲在那颗死人头的额头上,缓缓脱离。
然后后退两步,平淡视之。
随着恐惧感消退,他的脑海中不再是面前这死人头,变得空明了。
身体里的死人头也是幻觉,随之消散。
“就这啊,不够看,一点也不恐怖了。”萧索嘲讽起来,他怀疑面前的人头存在意识。
但是,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下一刻,在他眼中,出现了三道熟悉的身影。
第一个,是李仟然,那位不辞而别的女人。
第二个,是林秋雪,仅剩一块破布片。
第三个,是月青颜,正一脸深情的凝望着自己。
三女各执一把刀,面露绝望之色。
紧接着,冲撞在一起,乱战作一团。
刹那间,飞血狂崩,她们互相残杀之际,三双绝美的眸子,无一不在怨愤地盯着萧索。
萧索怔怔发呆,并没有出手阻止。
“萧索,是你害了我们,是你,是你!!”三女怨愤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萧索耳畔,是那般真实。
随之,全都倒在了血泊中,明眸成血,倒映出萧索无情的面容。
萧索呆呆地看着。
片刻后,这一切再次重演。
一遍,又一遍。
良久。
“我果然被女人所困啊!”
萧索苦涩的低语,每看一遍,他的心中都会阵痛,酸楚。
“这恐惧无法消除!”
……
“还是无法消除!”
“还是无法消除!”
“还是无法消除啊……”
一遍又一遍。
萧索麻木了,依旧在一遍又一遍的循环着。
麻木,再麻木……
“即无法消除,那便无法消除吧,我非薄凉人,怎作无情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