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无月,魔光激动长空,血雨纷纷扬扬,红得鲜艳。
这光很亮,却被隔绝了。
萧索撑开一道千丈方圆的结界,将其屏蔽。
此时,萧索立在半空,脚踩魔光,目光平静的看着映山客,道:“杀你不需要理由,如尔等肆意屠宰人族一样,你们将人族视为牲畜,我又何尝不能视你们为弱禽。”
映山客窒息,浑身战栗,喝问道:“你究竟是谁,拥有如此修为,为何要扮做凡人,诓骗我?!”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就算侥幸,没有无上大药,这副残躯一样会死,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我是初阳国的奸细呀!”萧索龇牙一笑,这老小子与他并无仇,说这话让他死得甘心些。
“初阳国,人皇张玄,我恨啊!”映山客大叫,浑身魔光沸腾,悍不畏死地冲向萧索。
“想在我身上留下灵魂印记,没用!”萧索低语,拳出如龙,一道黑光打出。
轰!
映山客被打成了碎末,临死前的灵魂法术还未施展开便被萧索击杀,只留下一个乾坤袋悬浮在虚空,乃萧索刻意留下。
他深深吸了口气,极暗之光自毛孔中释放而出,极为细小,如蛛网般蔓延,湮灭一切映山客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萧索攫过乾坤袋,破开禁制,看了看。
里面全是映山客的收藏,数万颗魔晶,诸多古籍,还有几部刻下传承法的本源魔骨骨书。
角落处,一些瓶瓶罐罐,上面各标识着字体。
“十年命丹,气血丸,毁尸粉,春魇丹,壮阳丸……”
大多是些没啥大用的丹药,萧索神念继续探查。
“咦,固魂丸,开脉丹。”
萧索露出喜色,发现两颗有用的丹药。
他快速消失在原地,寻了一隐秘麦田,盘坐在麦草堆中,将月青颜从魔渊中放出来。
美人儿眉目如画,安静恬美,萧索感受到温度,将固魂丹含入口中嚼碎,弯下腰为其渡去,小心翼翼化开药力。
不一会儿,月青颜脸上露出生理性的表情,潜意识地黛眉微蹙。
固魂丹药力直达天灵,丝丝缕缕的灵魂力量溢出,滋养那满是裂痕的可人魂魄。
萧索紧张又期待的看着,丹药果然有用,那些裂痕逐渐被修复。
然而,随着药力耗尽,噗的一声,那美丽的魂魄再次裂痕密布,像是被强行堆砌在一起的瓷器,一碰就会散掉。
“必须得用灵魂神药才有效,不然会加剧崩溃的速度。”萧索脸色阴郁。
固魂丹不仅没救命,反而起反效果。
“再杀几个看看,应该有好丹,尤其是那个炼丹大师。”萧索自语,将昏迷的美人儿放回到魔渊中。
他想了想,从映山客的乾坤袋中取出一件仙风道骨的道衣,朝麦香村而去。
“饿哟,睡不着哟!”
隔老远,就听到曾老汉的嚎声,萧索并不准备见他,偷偷潜入一家房子。
“对不起。”
“没事,你已经很好了。”
不巧,正瞧见黄三柱在与刚娶的媳妇儿结束人道大事。
萧索无言,觉得开脉丹或许没有壮阳丸有用,他拿出一瓶迷汗粉,轻吹一口气,将夫妻二人迷晕过去,遂将一粒壮阳丸和一粒开脉丹一并塞进了黄三柱嘴里,令他吞服下去。
然后走人。
他只是答应黄三柱给他寻一颗开脉丹,可没有义务告知他已经给他服用了。
……
万川河,“龙湾”之地。
河面平静,波纹荡漾,恰似一汪不见尽头的清湖。
萧索悄悄的来了,隐在暗中,静静等待。
此时距离杀死映山客已过去了三个时辰,天都要亮了,却没有人来此。
“看来三阴六的孩子不好找。”萧索心语。
他并不焦躁,也不妄动,作为一个娴熟的猎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直到清晨,黯淡的光令大地出现一抹光明,寻常生灵能视物了。
一个黑衣老者自长空而来。
萧索定睛一看,是一位黑袍老者,此前七人之一,名唤迟辛。
此人早时话语不多,很沉默,但确是第一个到,心思之细腻可见一斑。
萧索并未着急下手,静静观望。
“嘿嘿,一群傻子,不懂捷足先登的道理,传承与神丹都是我的了。”迟辛撩开黑袍帽,露出苍老的笑,一张苍白的脸如同干尸一样皱巴巴的。
他打开空间戒指,将两个哇哇直叫的孩子拎了出来,看起来像是双胞胎。
“别哭了,两个小贱种,信不信我宰了你们?”迟辛呵斥。
“哇……娘亲救我!爹爹救我!”
两个娃被他这一吓,哭得更加厉害了。
“啪啪!”
迟辛抬起枯瘦的手掌,两个大耳瓜子扇了上去。
两个娃顿时倒飞出去,满口大白牙伴着血沫星子喷溅在鹅卵石河床上。
“呜哇哇!”
两个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当老朽治不了你们不成?”
迟辛呵斥,祭出两根布条,将娃的嘴巴死死封住。
世界顿时安静了。
迟方拿出一块时光罗盘,看了看时间,旋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盘坐着修炼起来。
他算着时间,大概还有半刻钟才到第二天,并没有急着将孩子扔进河中。
事实上,现在是最好的袭杀时间,但是萧索并未动,还在等。
因为神鬼宗附近常年遭受屠戮的缘故,这里人口并不多,不足五万,且格外分散。
想要找到年岁即将到三阴六的孩子实属一件难事,他寻思应该会有人埋伏在此,守株待兔。
故而耐住了性子。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
这时迟辛开口。
萧索一怔,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他很快摇头,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对自己的隐匿之法足够自信。
同样,还有一个人对自己的隐匿之术无比自信,一样不动。
“同门一场,别逼我撕破脸!”迟辛冷斥,目光扫过萧索所在的区域——龙湾左侧河床。
萧索此刻化作一块石头,十分冷静,坚信对方没有发现自己。
同理,另一人亦是如此!
“当真要战一场吗?”迟辛再次喝问。
依旧没有收到任何答复。
迟辛脸色阴沉了下来,三番五次都不回应,对方太看不起他了,这是摆明儿了要吃他。
念及此,迟辛额头青筋暴跳,不再客气,抬起手掌,怒而拍出一道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