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朱启定了定心神,开口说道:
“别跪着,乡亲们都起来吧,你们当中谁能管事,上前说话。”
一众人起身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看着周围穿着崭新鸳鸯战袄的一众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官吏们又都被遣走了,在不知道是福是祸的情况下,大家都紧张的不得了,这时候谁还敢冒头上前...
看众人不说话,王之栋上前说道:
“大家不要紧张,本将名叫王之栋,我等皆是当今陛下的禁卫亲军,今日特奉陛下御旨,前来接收长芦盐场,自今日起,长芦盐场接受军管。今日是福不是祸,让你们当中能管事的出来,不用怕!”
随着王之栋的大嗓门解说,众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松了一口气,同时大家又担忧起来,这被管制起来了,以后还咋倒卖私盐,不能倒卖私盐,这以后日子还咋过啊...
朱启也不着急,就这样慢慢等着。半晌,终于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破烂的人,向着朱启拜了一拜,说道:
“草民向北,平时负责联络各家晒盐,收盐。不知上官...大人有什么吩咐。”
朱启看着这个站出来的年轻人,微微点头。这个向北虽然穿着破烂,但是眼神坚定,能在现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颇有有胆识。
“向北,你很不错。今天将你们都喊到这里来,是有几个事情要和大家说一下。
第一件事就是从今天起,众位身上的灶户身份全部解除,尔等将恢复自由之身。”
朱启刚说完第一件事,向北等一众灶户立马目瞪口呆。在大明,像他们这类灶户,匠户,军户等,身份都是定死的,父死子继 世世代代都是如此,父死子继,毫无出头之日。但是这位上官一来,就能把这个设定给打破了,这该是多大的官...
“大人,此言当真?灶户世袭罔替,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在此地以晒盐为生,大人莫不是拿我等寻开心?”
向北一脸震惊,有些不敢置信的向朱启询问道。王之栋,张世泽等人看到向北敢质疑圣上,当即大喝:
“大胆刁民!敢质疑圣上,此乃大不敬之罪!尔等想死吗?”说着,王之栋噌一声,拔出腰刀,周围的禁卫军见状纷纷举起火铳,长枪,严阵以待。王之栋正准备命人将其拿下,被朱启制止了。
向北一听,吓的亡魂皆冒,尼玛,皇帝 他家八辈子也没见过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后面人哗啦啦跪倒一片,嗯,大部分是被严阵以待的禁卫军士兵给吓的...
此时朱启再次制止了王之栋。说道:
“王将军,不知者无罪,把刀收起来,别吓着他们了。”
“臣遵旨!”
王之栋闻言,立马收刀归鞘,一挥手,众军士立马动作一致收枪,站回原位,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看到朱启一阵认可,经过战场的淬炼,禁卫军总算成长为一支劲旅了。
“陛...陛...陛下!饶命!草民不知您是皇帝陛下,口无遮拦,求陛下饶命...”
此时,向北也是鼓起勇气开始求饶。那周围都是经过战争洗礼的士兵,身上杀气腾腾的,搁谁见着不害怕啊,说不怕那都得是电视上演的。
朱启微微一笑,说道:
“无妨,起来说话。”
向北一听,眼见皇帝陛下没有跟自己计较,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招呼众人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大家不要害怕,朕刚刚所言都是真的,即日起,各位的灶户籍一律废除转为民籍。尔等愿意继续留下制盐的都可以留下,不愿意留下的,朕会给一笔遣散费,去留随意,朕不强留。”
听到这里,大家一阵欣喜,民籍不但意味着他们恢复了自由自身,不再会被束缚在盐场终身,也意味着他们的孩子将来可以自由的选择职业,也可以参加考试,考取功名,再也不用世代沦为灶户了。于是纷纷开始交头接耳,想要离开的人不在少数,大家再也不想在这里继续过这样的苦日子了。
只有向北还保持着一丝清醒,大胆的问道:
“陛...陛下,草民想问一下,若是选择继续留下,会怎么样?”
朱启笑着说到:
“留下的人,朕每月会发给一两银子的工资,给予正式编制,成为盐场的员工,并且每年会从盐场收入中拿出一部分出来作为分红分给大家。离开的人不用担心,朕会尽快调集人手过来,补齐盐场人员缺额。”
向北听完,莫名的觉得这件事可能就是改变自己命运的一个机会,立马不带犹豫的说道:
“陛下,草民选择留下,愿为陛下效死!”
睡着立马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而本来准备要离开的人纷纷改变想法,皇帝金口玉言啊,当不得假。而且这世道,到处是天灾人祸,出去了也不见得有个好。于是纷纷跟着向北跪下,表示自己愿意留下。
“我也留下”
“草民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