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父母有没有连夜去接于娇娇,苏玖儿并不知道,从于家出来后她又急着赶下一家。
“哥哥,田建华妹妹死了。”苏玖儿觉得自己这次出趟门回来有点忙。
正在摆碗筷的苏锦一愣,“怎么死的?”
“病死的,有小半年了,我去的时候村里人已经把她埋了。”
“好,知道了。”苏锦好似并没有很在意,“洗手吃饭吧。”
苏玖儿原地站了片刻,磨磨蹭蹭挪到兄长身边,小手拽着兄长的衣摆,“哥哥……”
苏锦回头,温声安抚,“吓着了?没事,咱们对她已仁至义尽。”
凭田建华对他家做的事,他和妹妹完全可以放任他那个妹妹自生自灭。
只是……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他那个爷不做人事,田建华那个妹妹又全然是因他爷才落得如此田地,是以他和妹妹每年出米出粮养着田建华妹妹母子。
苏玖儿脑袋在兄长肩头软糯糯的蹭了蹭,“哥哥,我把王全带回来了……”
“王全?”苏锦疑惑的目光不自觉转到自家妹夫身上,“谁?”
来的路上已经听了一回,闻人夜雪自是知晓,“王全,田建华的亲外甥。”
苏锦沉默良久,摸摸妹妹软乎乎的脑袋,叹了口气,“带回来就带回来吧,留他自己估计也活不长久……”
“嗯嗯!哥哥英明。”苏玖儿抬起脑袋,满眼亮晶晶。
这次她去的时候王全过得很不好,往年她给母子俩留的口粮够她们过一两年的,可这次去,口粮早没了。
想也知道,田建华妹妹死后,凭王全一个傻子是护不住口粮的。
“妹妹把他安置到服装厂了?”苏锦笑问。
苏玖儿点头,“嗯,让厂里人今晚先看顾着,明天我和二哥再过去。”
她一点都不意外哥哥一猜一个准。
因为这些年她带回来的人准是安置在服装厂,也因此,当归服装厂是一扩再扩。
现今这个小院就苏锦一人在住,闻人黑雨常年驻扎在部队,张玉满前两年在外边买了自己的小院,娶了心仪的姑娘。
是以,这顿饭就他们三个人,外加从小就在饭桌上有一席之地的电电。
苏锦今天刚好买了条鱼,熬了锅鱼汤。
“谢谢哥哥!”解决了心间事,苏玖儿欢天喜地的接过鱼汤尝了一口。
“呕——”
三双眼睛齐刷刷望过去。
苏玖儿捂着嘴,控制不住的呕意翻滚,她再顾不得其他,推开要给她拍背的丈夫就往外跑。
“呕——呕——”
屋里人与兽也急忙追了出去。
闻人夜雪一手帮她拍背,一手急忙去把脉。
苏锦急得狠,眼睛紧紧盯在闻人夜雪脸上,“怎么样了?去医馆还是直接上医院?”说着就要去开车。
他在林州深耕已有五年,如今也是配了车和司机的。
“不去医馆,你先端点温水给玖儿漱口。”闻人夜雪把脉的手指已经熟练的在那软嫩的小手上按压穴位。
苏玖儿止了吐,漱了口,拿呕的泪眼朦胧的漂亮眼睛偷偷瞄着身边人。
旁边还端着空碗的苏锦急得团团转,“我妹妹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苏玖儿一只小手悄悄扯了扯兄长的衣摆,做贼似的悄声,“哥哥别急,是你要当舅舅啦,哎呀,二哥,你吓到我了……”
正和哥哥悄摸说话,突然身体悬空,苏玖儿双臂有意识般圈住丈夫肩膀,保本的很。
“什么?”苏锦难得的脑袋反应钝了下,直到面前没了人,他才反应过来。
满脸傻笑,“我要当舅舅了?”
然,苏玖儿早就被闻人夜雪给抱进了厢房,现场能回应他的只有一只永远也长不大的兽。
电电甩甩尾巴转身回屋,“汪汪汪”
“请收起你那中了大奖的傻模样,又不是第一次当舅舅!”
每个世界都要傻一次。
没转世记忆,可真可怜。
也不知道等鸢鸢哥哥回归上界,知晓了凡间种种,会不会社死?
厢房内,苏玖儿坐在床沿,低着脑袋瞧自己的纤纤玉手,有哪一块不合眼了再上手抠一抠。
总之,她忙着打理自己的小手,没空理人。
闻人夜雪立在床边,瞧那快要埋到胸口的毛绒脑袋,以及被迫害的红了一片又一片的小手,狠狠揉了揉眉心转身出去了。
“吱呀”
关门的声音惊动了忙碌的少妇,苏玖儿抬头望去,满腹的心虚渐渐化为了满腔的委屈。
闻人夜雪端着一盘子清淡饭菜推门进来时正对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快上几分。
“怎么哭了?”
苏玖儿又重新垂下脑袋,眼泪一滴滴落下。
闻人夜雪放下托盘,抬起她的脑袋为她拭泪,指尖的湿润让他心疼又无奈,“你换了我的药,你倒是先哭上了。”
苏玖儿想止住哭的,可眼泪有自己的想法,她也只能一边哭的打嗝,一边辩解:
“我,我想要孩,孩子,可二,二哥你偏不要,我,我就只能换,换了二哥的避,避子药……”
她也是被逼的,结婚五年,别人家孩子满地跑了,她的丈夫每晚睡觉前却都要喝上一副药……
闻人夜雪:“……”
讲的好有道理……
无奈的叹了口气,端起一旁的粥又加了点菜放进勺子里,“先吃点东西?”
苏玖儿看着抵在唇边的勺子眨巴几下眼睛,提醒,“二哥,避,避子药的事还,还没说完呢……唔——”
闻人夜雪成功喂了一勺子粥,又自然的喂第二勺,第三勺。
面对小妻子气鼓鼓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他气郁的心情好多了。
“乖,你现在是双身子,饿不得。”
正气鼓鼓的苏玖儿:“……”
心里有点甜,但二哥还是狐狸。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刚刚她还觉得自己换了避子药占理,吃了几口粥,心里就又开始冒虚了……
收拾了碗筷,闻人夜雪把人抱在腿上,小心翼翼摸着她还平坦一片的肚子,低声道:“你三哥应该也跟你说过不能要孩子的理由,你不信我,难道你三哥也会骗你?”
苏玖儿垂头也摸着肚子,低低应声,“三哥说我天天挨雷劈,不能,不能要孩子……”
“可是,”她突然转身紧紧箍着丈夫的脖子,“二哥,我想要!我感觉的到,那雷只是在我骨头里作乱,不伤身体的!”
她感觉的到,甚至还去二叔医院拍了片子,片子上她一切正常,可以要孩子。
闻人夜雪对上她坚韧又期盼他赞同的目光,心尖绞痛,低头在她唇间低语,“就不能再等等?”
雷骨锻造,他也是头一次遇到,其中有什么风险他并不知晓,更不敢冒然在此期间让她受孕。
可,事不从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