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一听章启旸这话,纷纷凝神看向桌上的山图,而章启旸手下这些人虽然是东拼西凑而来,但却没有一个是平凡之辈,那都是熟读兵书之辈,看一幅图自然不在话下,但要说看出难处在哪,就显出他们之间水平不同了。
因此随着众人看,章启旸缓缓为众将讲述起来攻山之难,随着众将看完各处细则,众将也都缓缓点头,随即就见关胜手捻颔下须髯,微微摇头道:“若是给足时间,那这山都不用打,围都围死他,可现如今咱们却非要一战破山不成,不然恐害了阵内的人马!”
“是啊,兀术这阵布的真够险的,非要咱们内外一起动手,才有破阵之机,不然这阵阵相连,阵阵相合,只攻一处恐压力倍增啊。”
章启旸一听宗颖这话,苦笑着点头道:“是啊,我本来还想着此山攻打不易,不如咱们先大军一步,先动手攻山,可没想到前日传来消息,兀术这驼龙阵竟然还能杀出三山来,如此一来,我要先攻山,后路定被其骑卒践踏!”
而这时一直盯着山图的石宝忽然道:“章帅,这山叫水绝山?”
“不错啊,怎么,石将军,可是看出什么端倪了?”
“却不知这山名有没有什么说头?”
章启旸一听这话,却微微摇摇头,“那我却是不知,似乎是兀术立阵时新取的名字,至于之前叫什么,就要问王大人了。”
众将一听此言,齐齐扭头看到那边的武强主官王伦,王伦见此轻笑摇头道:“这水绝山说是山,其实却被当地人叫做观河台,只因为山顶地势平坦,又临近黄河,所以是我河间、武强等地百姓,初春踏青之所,除此之外倒没什么特殊之处,若不是兀术这次连三山布大阵,我都没发现此山如此险要。”
章启旸听闻王伦此言,倒没什么意外之色,毕竟这山要是真特殊,那自己这些日子派出的各路探马怎么也查出端倪了,可那边的石宝却双目闪亮道:“观河台?看来这山离河真的很近啊!”
那边武松闻言,撇撇嘴道:“石宝,你要有招就快说,我们都知道这山离河近,要是不近咱们还好大了呢!”
石宝一听武松这话,笑着点指道:“你这二郎,打虎是一把好手,但要说这兵阵一事你就不灵了吧,这涉水之事你就更不灵了吧?”
听着石宝这话,武松把眼一瞪,抬手就要去打石宝,石宝见此急忙往后一躲,“哎,别动手,别动手,动手这攻山之法我可不说了!”
原本众将还只是在一旁笑看这对老冤家斗气,毕竟这一路北上,石宝和武松之间没少斗嘴,说急了动手的时候也有,但二人都有分寸,所以众将也乐得看戏,只是现在一听石宝竟然有法子,众将双眼齐齐一亮,关胜和呼延灼更是齐齐抬手拦住武松,随即双目炯炯的看向石宝。
石宝被众将这么一盯,语气也立时软了三分,“那个,是有一点想法,但是具体能不能实施,咱们还得再细细议论一番!”
那边章启旸连连点头道:“无妨,无妨,有法子就好,我现在可是半点思路全无啊!”
石宝闻言也不再客气,缓缓说道:“这水绝山的优势是山前地势险要,不利于咱们大军列阵,可是他也有劣势啊,其劣势就是山体狭长,再加上兀术修筑土墙,因此其需要防御的地方就多,所以咱们为什么不能也来此分兵而攻,同时攻击其多处防御薄弱之处!”
章启旸一听石宝这话,却微微摇摇头道:“此计我也想过,可是咱们大军在南,水绝山则是面东背西,咱们分兵必然在其山前列阵,那山上守将自然能看的清清楚楚,到时候自然能早做防御。贤爷攻此地能用分兵之计,可是早在时就有布置,如今咱们四路分兵的局势更是耗费数月方成,现在离总攻不过寥寥几日罢了,哪里还有时间供咱们绕路分兵啊!”
可石宝却将头一摇,“哎,章帅,这陆路自然瞒不过山上守兵的眼睛,但咱们现在守着黄河岸呢,可是有一条天然的水路在啊!而且此地黄河由南向北,咱们正是顺流而下啊!夜间行船连桨都不用摇,只顺流飘下去不就行了!”
一听石宝这话,众人眼中齐齐一亮,那边关胜更是懊恼的一拍脑门,“哎呀,糊涂啊,我一天天光想着骑兵了,北地番贼了,我怎么忘了黄河水道了,此法甚好啊!”
众将一时间都是欢欣鼓舞,但那边章启旸看看眼前的山图,想想石宝所说之计,却摇摇头道:“石将军,此计甚妙,可,可你我恐无法实施啊!这一来咱们军中没有操舟弄船的水卒,二来大战日近,这分兵最少要调三五军人马北上,那可是几万人马啊,这船只也没地方凑去啊!”
章启旸这话只好似兜头一盆凉水浇下,众将一时间也都有些失落,毕竟这两点情况他们心知肚明,可就在众将蔫头耷脑之际,先后响起的两道声音却让众将眼睛一亮。
“我拜火军中人人能驾船,各个能使舟,水战虽然不行,但是渡人没问题!”
“有船啊,武强城外,黄河港汊之内,有造船厂一十三座,大小趸船无数啊!”
只这两句话一出,就连那边章启旸也激动的站起身形,双目闪亮的看向说话之人,而说此话的也不是旁人,正是这石宝和王伦,两人见众将如此反应,也急忙就欲为众人解释,可他们还没开口。
那边武松闻言却是惊异道:“石宝,你手下不是骑卒就是步兵,他们,他们竟然会驾船?你可不要贪功说大话,从而贻误了军情啊!”
石宝一听这话,急忙起身正色道:“章帅,众位将军,还请放心,事关北伐大事,石某自然不敢虚言,只是其中干系我明教机密,所以之前没能对诸位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