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白衣,怀抱古琴,站在月光下,倾国倾城。
“小白,我有一个朋友......她生了病,她想听你弹琴.......”
白泽微微颔首,“小青的这位朋友,是在哪里?”
带他进皇宫确实很有难度,带贺兰出皇宫更有难度。
古琴这个东西我一时三刻也学不会,总不能让我代弹?
“小白,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我找你找了很久,我的那个朋友说你的琴声,能让她见到最想见的人。”
他说他回了趟家乡,他的家乡在遥远的长安。
“那你可是见到了母亲和兄嫂?”
“并没有,母亲和兄嫂并不在长安城,他们在开封城。”
那着实有些奇怪,母亲和兄嫂在开封城,他却说自己的家乡在长安。
莫非,他真的是来自长安城的地下鬼市。
我一脸不解,他转换话题道:“小青姑娘的那位朋友,她最想见的人,不是就在她身边么?随时都可以看到,为何要通过我的琴声才能看到。”
我不想与他说太多关于贺兰的事,问他可有什么法子随我进宫?
思来想去,还是他太扎眼了。
他要是不扎眼,宋景川也不会一眼都在人群里发现他与昭贤太后搞到一起。
更何况,身后还有两个宋景川派的暗卫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我。
他还是像之前一样有趣,回家路上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也说得让人捧腹大笑。
与他说话也好,听琴也好,都愉快得很。
完全不似宋景川那个狗东西,一见面就与我吵架,要不就是想方设法的侮辱人。
我兴高采烈的回宫,迫不及待的去寒翠轩里找贺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寒翠轩大门紧闭,我敲了好久的门,老嬷嬷才颤颤巍巍的从院子里出来,开门请我进去。
贺兰不在寒翠轩里。
她病的那么重,这大晚上的又能去哪里?
老嬷嬷耳聋的厉害,我大声问她,御侍贺兰去哪里了?她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以为我肚子饿了,捣鼓半天,给我端了一碗不辨颜色的米糊糊。
这碗米糊糊让我的鼻子酸酸的,都怪宋景川那个狗东西,要不是他无情无义,贺兰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天天吃这些米糊糊。
月上中空,老嬷嬷已经困得睁不开眼,我也不好意思再到寒翠轩待下去,起身告辞。
我远远的瞧着就觉得不对劲,已经这么晚了,太微宫里怎么会灯火通明。
按照往常,吴娘子不到天黑就灭灯歇息了。
这天寒地冻的,又不敢用炭,怕不是要冻死她。
果不其然,宋景川那个狗东西又来找事了。
他端坐在太微宫正厅,下人们噤若寒蝉,吴娘子开始朝我疯狂使眼色。
“你去哪里了?”
果然,开口就没有一句好话,我又不是他的犯人,用这种语气来审问我。
“关你屁事,让开,我要睡觉了。”
他狗急跳墙,抓住我的衣领,愠怒道:“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白泽了?你知不知道朕等了你三个时辰?”
“宋景川,我让你等我了吗?我找谁关你什么事?你自己想发疯换个地方发疯,别到我这里撒野。”
我让吴娘子送客,关门放狗。
吴娘子比划道,客她送不走,另外,我们也没有养狗。
“怎么没养狗,李狗子不就是狗吗?关门,放李狗子。”
宋景川的眼角弯了弯,双唇紧闭,极力憋着笑,呵斥道:“无礼,泼妇。”
“你有礼?你大晚上跑到别人家来寻衅滋事,你很有礼?”
他唇角上扬,眯着眼睛,带着些许得意,辩解道:“我怎么跑到别人家,整个皇宫都是我的,太微宫自然也是我的。”
“都下去吧”,他屏退众人,随后又唤薛公公回来,“去,告诉起居郎,朕今晚要留宿在这里。”
“宋景川!你........”
“我什么我,我在你口中早就是暴君,我干一点暴君该干的事,怎么了?作为一个暴君,我强抢一个亡国的皇后,有什么问题?”
真想把他的脑瓜子开瓢,看看里面装的都些什么。
能把这么不要脸的事,说得这么大义凛然。
他一把将我抱起,拉下床幔,吹灭烛火。
寝殿里瞬间黑乎乎的,只有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这一幕莫名其妙有些熟悉,我记得那时候是陈采女刚入府,我不知哪句话得罪了李狗子,把头蒙到被子里,李狗子的眼睛也是这般亮晶晶的。
“宋景川,你.......你要做什么?你不是每次靠近我一些,心口就会剧痛么?”
“我当然是做为人夫君该做的事,做从大婚之日起,就想与你做的事。”
他抓起我的手贴近他胸前,“不过是一点点痛而已,习惯了。”
“那年你我大婚,我是不受父皇重视的皇子,婚礼虽没有多盛大,却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可是你还年幼,为夫便只能等你慢慢长大。”
他想起来了!!
他一直都是装的!!
他知道自己是李狗子!!
若真如此,他是在隐藏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
“宋景川,你......你这个死骗子.......”
“贺兰,贺兰知道你已经想起来了吗?”
“还有红袖,她,她做了好多恶事,你既已经心知肚明,为何容忍她继续兴风作浪?”
“北邙山李重光的陵墓被毁了,是不是你做的?”
“昭贤太后,他可能真的是你的母亲,是你的生母。”
他轻轻的翻身,用手撑着头,侧身相对,直愣愣的盯着我。
随后又无奈的笑道:“娘子,你一口气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你哪一个?”
“我累了,还不过来伺候夫君就寝?”
他的脸趴在软枕上,身体微微晃动,声音也虚弱不堪。
“宋景川,你别装死,我在很认真的问你话呢?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说的这些你都知道吗?”
“知道,知道,都知道。”他伸手将我搂进怀里,“全都知道,这下你放心了吧,先把夫君伺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