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任则出声同时,苏十二双臂挥动,十指轻弹,再凝玄妙法诀。
呼吸间,一手真元,一手佛元,喷薄涌出,化作漫天法印、佛印,笼罩四面八方。
而随着苏十二出手行动,大长老体内挥散的能量,没等扩散开来,就被控制在庭院四周。
一盏茶时间后,空中能量彻底消散天地间。
苏十二手诀再变,法印、佛印彼此消融,将影响降至最低。
而没了能量引动,不停颤动的大地也随之恢复平静。
“可恶!我……我不甘心呐!”
大长老漆黑如墨的眼珠,死死盯着苏十二,口中发出不甘的呼喊。
只是一身元功尽散,就算再有不甘,他也无能再做什么。
话落,又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栽倒在地上,生机全无,当场殒命。
“呼……”
眼见危机消除,任则当即长舒一口气。
紧接神色一怔,忙扭头看向一旁的夜族族长,“族长,你也看到了,大长老突然暴毙,跟苏道友可并无半点关系。”
“不过说起来,大长老的情况,跟先前那沈管家死的时候,倒十分相似。族长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对方敢当众逞凶,只怕……”
说到最后,任则声音戛然而止。
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也就未再继续说下去。
“两位前辈放心,大长老和沈管家会死,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与你们无关。”
“你们,都是我夜族的朋友。”
“现在,还请两位到大堂稍作休息。等老身将大长老后事处理完,便会马上安排人,为苏前辈解决苏前辈最关心的问题。”
夜族族长点点头,向两人开口说着道。
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大长老身殒而有半点悲伤,更好像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任则看的奇怪,眼珠快速转动着,张了张嘴,有心再多说什么。
但没等开口,就被苏十二出声打断。
“有劳族长!”
说罢,苏十二以目光示意,带着任则走向不远处的大堂。
……
大堂内,苏十二和任则坐在相邻的两张椅子上,品着香茗。
一大口茶水下肚,任则一脸凝重的看着苏十二,出声说道:
“苏道友,这夜族族长不对劲呐。堂堂夜族大长老身死道消,她一点也不悲伤,对真正的幕后黑手,也完全不关心。”
“任道友是聪明人,当真看不透其中玄机?”苏十二手捧着茶杯,微笑着反问。
任则咧嘴微微一笑,这才继续又道:“除非……这一切都是她早就安排算计好的,可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按照那三长老先前所说,夜族大长老性情暴虐,喜怒无常。最关键是,多年来修炼邪功,死在其手中的夜族之人,也不在少数。或许……夜族族长,早有将其除之而后快的心思罢了。”
苏十二眯着眼,淡然开口。
听到这话,任则却是眼皮猛地一跳。
“想不到,苏道友先前忙着与夜族大长老对战,却还有心思关心三长老所说之言。苏道友的实力,远在我想象之上呐!”
任则清楚记得,当时三长老开口之时,苏十二已经在跟大长老战斗。
这种情况下,还能分心关注,只能说明,对上大长老,从一开始苏十二就很轻松,有着一定的信心和把握。
这让他怎能不吃惊意外!
“非是苏某实力多强,而是夜族大长老战斗经验有限,这才让苏某得了机会而已。”
苏十二面不改色,摆摆手说着道。
任则微微颔首,对这番说辞,也是半信半疑。心底,对苏十二的实力,也更多几分好奇。
好奇对方从何地而来,好奇拥有如此实力,又怎会沦落到被碧云轩俘获。
但好奇归好奇,任则也知道,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秘密,也无心去故意打探。
“话说回来,若这一切真是夜族族长在幕后算计,那他又怎能知道,苏道友你一定能是大长老的对手呢?”
眼珠转动,任则目露思索,继续开口问询着道。
苏十二所言,他也早就想到,只是心中仍存有疑虑。
“为何一定要知道,苏某是不是夜族大长老对手呢?”苏十二咧嘴淡然一笑,反问道。
“若不能确定,夜族族长又如何能保证计划顺利进行呢?”任则不解说道。
“计划不顺利进行,又会怎样?”苏十二继续问。
“不顺利进行,自然是……”
话没等说完,任则声音戛然而止,眼前一亮,彻底明白过来。
神色一正,略一停顿后,方才继续开口道:“原来如此,夜族族长在幕后推动一切,就算失败,大长老也只会迁怒你我二人。最坏结果,无非就是你我二人丧命,夜族以前什么样,往后还什么样。”
“当真好算计!这夜族族长看起来人畜无害,想不到,行事竟也如此歹毒。”
说着,任则眼中怒意油然而生。
这一手算计,对方躲在幕后,可他和苏十二却面临性命之忧。
他甚至不敢想象,若在遇到苏十二之前,自己孤身一人来到夜族,会是怎样的结局和下场。
近百年前,自己与夜族之人结识,也曾不止一次,收到夜族邀请。
只是,以往修为被封,他根本不敢贸然行事,加之一心只想尽快找齐灵晶,离开这十万矿山。
现在回想起来,更是阵阵后怕。
“能成为一族之长,还是在大长老这种喜怒无常,拥有强大修为的强者压迫之下,稳坐族长位置,对方又岂会是简单人物。”
“站在对方立场,这么做自是无可厚非。大长老修炼邪功,又不受控制,这种存在,嘴上说的再好,对夜族也是百害而无一利。身为一族之长,设计将其除去,倒也无可厚非。”
苏十二一口一口饮着茶水,十分平静的开口。
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修仙多年,他早已见惯世情,算计与被算计,本就是世间常态。
被人利用和算计,他心中固然不喜,却也早就看得很开。
最关键是,现在的自己,毕竟是有求于人。
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压在心底。
设法除去天道宫印记,才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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