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是在太子动身之前来到这边请见太子的。
只是当他真的走到太子所在之地,被那些银甲护卫拦住后,他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鲁莽。但他已经到了这里,没有办法再回头。
一般来说苏父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见到太子的,但现在大家都知道太子特别重视这怪病,所以当苏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便被带到了太子面前。
在见到太子之前,苏父被人搜身,卸去了所有能够造成伤害的物品,就连他的折扇都被人拿了去。
“学生苏瑾见过太子。”苏父身上是有功名的,只是他不是做官的料子,这才掌管着苏家的一些产业,为其他的兄弟铺路。
“免礼。”洛晋熙看向面前这个行礼的中年人,在宫人过来禀报说苏瑾要来见自己的时候,他的资料就被人送了过来。
苏家是这边的一个大家族,耕读传家,族里的名声还不错,最为出息的子弟是京城中的户部侍郎。
面前的苏瑾是户部侍郎的堂兄,两人之间的血脉关系还是很亲近的,是同一个祖父的。
苏家的家风不错,但族里的人读书天赋并不算特别好,这么多年也就出了户部侍郎这一个进士。
不过苏家毕竟是在西北之地,能有这样的成绩也算不错的了。要知道在西北的许多人家,尽全族之力也不过只是供出一两个举人而已。
如苏家这样,不仅有进士,还做了京官已经是很是罕见了。
膏腴之地文风才会盛,这个世界天才毕竟还是少,能够在科举中走的远的自然是那些文风盛的地方,有足够的教育资源,才能在科举中取的更好的成绩。
洛晋熙不是不知道这种情况,如今这种情况还不算特别严重,等他继位后,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
后来甚至一半的文官都是来自江南一地,至于西北这边的文官则是寥寥几人而已。
北方的学子教育资源没办法跟南方的学子比,再说北地苦寒很多人家里都不可能让学子完全脱离生产专心学习。
如今这种情况只是初露苗头,等他回到京城会和父皇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能否找到方法阻止这件情况的发生。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有些早,目前最重要的是这边的怪病。
“谢殿下。”苏父,也就是苏瑾起身。
“你有功名在身?”洛晋熙询问。
“回殿下,学生在太启五年考中了举人,只是名列孙山之位,后来也参加了会试,但没有中,便没有再考了。”
他也不是没有再考,只是那时他的年龄已经大了,比他小的堂弟已经考中了进士,而他就算再等三年也不一定能够考上,所以他便放弃了科考。
“你过来见孤是说你有治疗怪病的手段?”太子认真地看向了苏瑾。“不知你所说的是真是假?”
“学生不敢欺瞒殿下,是学生的女儿曾在一本书中看到过这种病,但学生也没有完全把握能够治好这病。
只是学生知道太子殿下很是忧心这病,学生也不忍心这些百姓一直忍受怪病的折磨,这才冒昧过来向殿下献策。”苏瑾知道自家女儿很是自信于这个方法,但毕竟没有经过验证,所以他没有说的很是肯定。
“说说吧!”洛晋熙有了一些兴趣,毕竟那么多的大夫都对这个病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开一些药材来让病人体内的阴阳平衡,提升病人的体质。
但这只能让病人强壮一些,对于这病仍旧没有任何办法,病人的脖子仍旧很是鼓胀。
“是。”苏父立即准备开始说。
“等一下,福安,去叫陈太医过来一起听一听。”洛晋熙吩咐道。
不管这个苏瑾说的是不是真的,让陈太医过来听一听,也能够给他一些灵感。
“是,奴才这就去。”福安领命之后立即离开。
“坐吧,你不必如此拘束。”洛晋熙话音刚落,就有宫人搬来一个圆凳放在苏瑾的身边。
“学生惶恐!”苏瑾没有想到太子居然这样平易近人,但他却不敢就这样坐下。
虽然他们在家里一直算计着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太子的后院,但真的面对太子之时,他却完全没有了这样的心思。
太子殿下的威严太盛了,他所见过的最大的官也不过只是县令郡守之类,这一次他来拜见太子已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他无法想象太子的威严都这样令人无法直视,那皇帝又会如何。
他现在真的很怕太子看透了他的目的,更害怕女儿所说的那个方法没有什么效用。
苏瑾现在真的觉得自己的胆子真的很大,不然怎么敢设计太子殿下呢!
“如果你的方法真的可以治疗这怪病,那就是大功一件,又有什么好惶恐的。”洛晋熙再次示意苏瑾坐下。
“苏老爷请坐。”
“不敢不敢,多谢这位公公。”苏瑾更加惶恐。
“你不用这样惶恐,就算你的方子没有什么用处,也不是你的过错。你能鼓起勇气过来献策就已经说明了你心怀百姓,是个真正的君子!”洛晋熙对他所说的没有抱特别大的希望,不过他还是对苏瑾很是和气。
千金市马骨,这个苏瑾就是那个马骨。
苏瑾终于还是坐下了,只是那个凳子他连三分之一都不敢坐,只能稍稍沾了些边。他也不敢看向别的地方,只能半低下头,看向自己脚前的地面。
这营帐所在的地面被平整过,后来又在上面铺上了地毯。如今苏瑾看的就是地毯上的花纹
很快陈太医就过来了,他知道有人说有治疗怪病的方法,立即放下手里的一切,跑了过来。
先给洛晋熙行礼之后,随后就看向了苏瑾,目光灼灼地让苏瑾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将你的方法说说吧,这位是陈太医,怪病之事由他负责。”洛晋熙说道,随后示意旁边的宫人给他上茶。
“是,殿下!”苏瑾小心地斟酌着自己的语句,再回忆自己与女儿的对话,以及女儿给自己写的关于这怪病的一切。
陈太医一直观察着这位说是有办法解决这怪病的人,他身上穿的是丝绸制的举人服,应该是这边哪个家族中的人。
人已到中年,却仍旧只是个举人,估计也没有想再往上考的决心。不过他能主动过来说这怪病的解决之道,估计是想要走太子的这条路。
太子殿下如今这样重视这里的怪病,如果这人的方法真的有效的话,估计就可以直接跳过科举直接做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