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可这也是机会。”铁无心对上那幽深的眸子,毫不退缩。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铁家,会尽力帮对方查案,但这不代表,我们铁家会不顾身家性命,来查案。”
铁修然收回目光,平静的道。
“不,父亲,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什么,我们铁家当初创立的职责,不就是为了维护天下正道吗?”
“时代变了,天下正道不再像从前一样,需要铁家。”
“而且为了维护天下正道,铁家也付出足够多了。”
铁修然语气沧桑而又悲凉。
“父亲,您这是退缩了吗?”
沉默半晌后,铁无心双眼泛红,看向他那从小敬爱、严厉的父亲。
“无心,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认为铁家的镇魔塔,应该矗立在异人界的顶峰。”
“但在时代的浪潮下,我们铁家必须得做出改变。
“不然,我们铁家,迟早有一天,会被时代的浪潮拍碎!”铁修然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道,好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铁无心身体微微一颤,他此刻终于明白了。
那个为他撑起一片天,一直负重前行的父亲,已经,老了。
从二十年前,镇魔塔倒塌的那一刻,他就老了。
他的脊梁,不知在何时,变的佝偻起来。
他的目光,不知在何时,逐渐黯淡下来。
此刻,铁无心感觉自己,变成了那个负重前行的人。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话。
“人年轻的时候,总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但当人长大之后,才会渐渐发现,自己保持本色,而没有被这个世界改变已经算得上伟大的成功了。”
现在,为了铁家的命运,父亲的期望,他铁无心,也不得不做出改变。
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任性,他的肩膀上,是整个铁家的命运!
“父亲,我……明白了。”铁无心躺在床上,语气平静的让人发寒。
铁修然身体微微一颤,闭上黯淡无光的双眼。
…………
翌日。
“就是这个小村子吗?”王姓道士看着这普通的村庄,眉头微微一皱。
“嗯,这是凶手最后留下痕迹。”铁无心点了点头,淡淡的道:“你们跟我来。”
说完,他便一马当先,钻入一条小巷子,铁修然默默的跟在后面。
“道长,那我等就去找村民 ,看看没有什么发现。”韩明涛打了声招呼,带着手下离去。
“嗯。”王姓道士应了一声,跟着铁无心钻入小巷子中。
铁无心在村子中左拐右拐,好似在这生活了十数年一般 ,没有一点生疏。
“就是此处。”铁无心指了指,那间红白相间的小楼房。
“咚咚咚。”王姓道士上前,轻轻敲击红色铁门。
“谁啊。”房门里面,传来一声尖锐刻薄的女子声音。
“咔嚓。”
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打开铁门,疑惑的看向铁无心三人。
当她看到头戴面具的铁修然,身体一颤,想立刻带关铁门。
但王姓道士却先她一步,一只手撑住铁门 ,同时强行推开,一步迈进。
“你…你们是什么人,再不出去,我…我就报警了。”中年妇女往后退了几步,声音微颤道。
“不用报警了,我们就是J方人员。”王姓道士不耐的道,他现在一肚子气,不想跟一个山村妇女解释 。
“我们怀疑你家藏了杀人凶手,过来查找犯罪证据。”铁无心严肃的道。
“啊。”中年妇女听到这话,身体缠抖的更厉害了。
“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王姓道士眼中露出喜色,厉喝一声。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中年妇女连忙摆手。
“那你刚刚慌什么。”
“我…我说。”中年妇女受不了这股压力:“昨天,不知道是谁,在我家的桌子上,放了一千块钱。”
“找对了。”王姓道士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钱在哪里。”
“警官,你们不会没收吧 ,那是别人送给我的。”中年妇女面露迟疑之色。
“我们将视情况,来决定没不没收。”
王姓道士板着脸 ,不悦的道。
要不是为了自身维护形象,他岂会跟一个山野村夫解释这么多。
早就强闯进去,事后大不了给对方一笔费用。
“这就是那一千块钱。”中年妇女拿着一踏钞票。
王姓道士接过一看,顿时面色一变:“混账东西, 欺我‘全真教’无人吗?”。
铁无心接过一看,脸上不禁露出古怪之色 。
只见那十张钞票上,各写了一个字,连起来读。
“全真教,这只是开始罢了。”
多少年了,全真教一直高高在上,连‘全性’这种邪教,都不敢撸全真教的胡须 。
“警官,检查好了吗,能不能把钱还给我了。”中年妇女好似看不懂眼前的气氛,弱弱的道。
“哼。”王姓道士冷哼一声,重新拿出一千块,扔给中年妇女。
“那是犯罪证据,我们得带走。”王姓道士深吸一口气,平复焦躁的心情。
铁无心把钱还给王姓道士,来到一楼的洗浴间。
由于苏齐处理的十分干净,哪怕铁无心,也发现不了一丝线索。
走出洗浴间后,铁无心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希望韩队长那边,有什么线索吧。”王姓道士十分失望 ,走出这间楼房。
“轰。”刚走出铁门,一团火焰从王姓道士手中燃起,很快便把rmb化为灰烬。
中年妇女在门缝处,看着铁无心三人离开后,内心长舒一口气,来到大厅中。
“那人果然没有骗我。”中年妇女看着白纸上的字,激动的道。
“如果你想获得一千块,务必留下这些假钞!”
当初苏齐留下的,赫然是十张假钞。
至于假钞哪里来的,不知道是不是鬼童倒了八辈子血霉,在一个小巷换现金时,换到十张假钞。
这么做的原因,当然不是为了恶搞‘全真教’。
而是为了,让能查到这里的人明白 。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袭杀,凶手跟全真教有着仇恨。
如果只是悄然路过,不可能准备如此充分,把假钞带在身上。
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故意下的套 ,来转移他们的注意。
同时显露出杀人凶手的狡诈、疯狂、肆无忌惮。
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挑衅起‘全真教’。
这不是只有疯子才会做的事情。
“父亲。”铁无心看向铁修然,试图得到一些他找不出来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