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逸出了学院,叫上候在门口的孙启衡直奔东篱下。
其实楚云逸刚刚就要带孙启衡一起进学院,想到这小子死活不进去。
楚云逸猜到了他的想法,见他坚持也没有点破,只好随了他的心意。
“官家,你总算是来了,朱相和小侯爷都到了,还带了一个俊俏后生和一个小丫头。”王鸨子老远就迎了上来。
“行,我知道了。”楚云逸点点头,话锋一转:“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知道我要走了?”
“额……怎么会,老婆子稀罕大人还来不及呢。”王鸨子笑道。
“……”
楚云逸前脚刚踏进门,落落就挡在了楚云逸身前,气鼓鼓的瞪着孙启衡。
楚云逸对这些落落这些歌女舞姬,包括跑堂的伙计一直都很和善,每次来东篱下,只要是遇上了都会给一些碎银子,所以落落才敢明目张胆的拦楚云逸的路。
“你惹的事,快道歉,该赔偿就给钱。”楚云逸马上跨出一步,让孙启衡直接暴露在落落面前。
“这位姑娘,小生错了,给你赔礼道歉。”孙启衡可不在乎什么面子,马上弯腰道歉。
见落落还是没有消气,孙启衡一脸尴尬的看着楚云逸。
楚云逸秒懂,马上爽快的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谢座师,这一百两我会还的。”孙启衡说着就把钱转交给了落落。
落落接过银票又低头在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沓银票,给孙启衡找了五十两。
不只是孙启衡,就连楚云逸也有些懵。
落落可是出了名的爱钱,怎么可能让到手的钱再流出去。
“姑娘这是何意?”孙启衡问道。
“这五十两你可以拿去治病。”落落回道。
“什么——”孙启衡话还没说完,落落直接一巴掌呼在孙启衡的脸上。
孙启衡的眼神都是清澈中带着懵逼。
落落没有停手,反手又是一个巴掌。
孙启衡自知理亏,也不敢还手,只好双手护着脑袋任由落落蹂躏。
落落打了一会儿实在是打不动了才停手,孙启衡小心翼翼的移开护在脸上的胳膊,脸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鼻子下面挂着两道血痕好不狼狈。
落落气也消了,马上让开了路。
“王婆,去取盆水来。”楚云逸招呼着。
孙启衡把五十两的银票还给楚云逸:“学生还差座师五十两。”
“我先前给你的银子你都不还给我,怎么现在要还?”楚云逸不解。
“不一样的。”孙启衡摇头。
“有意思。”楚云逸收好银票:“好,我记下了,你还差我五十两。”
“座师,刚刚打学生的那位姑娘有没有许了人家,有没有中意的人?”孙启衡突然问道。
“你被打傻了吧。”楚云逸笑着打趣道。
“应该是吧。”孙启衡也笑了。
正好王老鸨端着水走了过来。
“王婆,落落有没有许人家?有没有中意的人?”楚云逸问道。
“都没有,官家这是……”王老鸨嘴角上扬,一脸我都懂的表情。
“不是,你在想什么?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楚云逸急了。
“是是是,老婆子想错了,掌嘴!掌嘴……您看什么日子合适?”王老鸨又问。
“不是,我……你……”楚云逸被噎的说不出话,只好指着孙启衡。
孙启衡本来在洗脸,被楚云逸这么一指,马上把整张脸都浸在水里。
“如果是这位公子的话,老婆子就得去问问落落的心意了。”王老鸨回道。
“行行行,你快去问吧。”楚云逸马上打发走了王老鸨,再聊下去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楚云逸把孙启衡从水盆里拽了出来,他真害怕孙启衡把自己溺死。
“找个时间,我亲自给你求亲去。”
自从楚云逸撮合了李铮和游锦之后就喜欢上了这种当月老的感觉。
“先不麻烦座师了,学生现在还配不上她,我就是想有一个念想。”孙启衡回道。
“怎么配不上?你再怎么说都是二甲第一名。”楚云逸回道。
孙启衡还是摇摇头:“学生还没有达到学生给自己定的标准。”
“什么标准?”楚云逸问道。
“做一件惊天动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孙启衡一脸认真。
“……”楚云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孙启衡见王老鸨笑着走了过来,马上拿起脸帕飞快的抹了抹脸就往楼上走。
楚云逸笑着和王老鸨摆了摆手,也跟了上去。
这应该是百花深处包间人最多的一次。
朱翰墨坐在主位左边的位置,下手是苏御;诸葛彦纯坐在主位右边的位置,旁边是廖瑞。
“终于来了,快坐快坐!”朱翰墨起身拉着楚云逸的手坐在主位上。
“这下好了,这主位也让你坐了,这顿你得请了。”朱翰墨笑着给楚云逸倒了杯酒。
“你的意思是我花钱给我自己办送行宴。”楚云逸无语。
“嗯,这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这么搞得。”朱翰墨回道。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楚云逸问道。
“不用谢,咱们都这么熟了,都是我应该做的。”朱翰墨理不直气也壮。
“这位就是孙启衡吧,倒也算是一表人才。”朱翰墨问道。
孙启衡马上站了起来弯腰行礼:“回座……大人,学生正是孙启衡。”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朱翰墨问道。
“这个……回大人,学生走路摔的。”孙启衡回道。
“哎哟哟,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摔别人手上了吧,还摔的很重嘛。”朱翰墨打趣道。
孙启衡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朱翰墨和楚云逸不一样,他可是全天下读书人的榜样和偶像,孙启衡见了自然是有些拘束。
“快坐快坐,尝一尝你座师的龙兴御液,我知道你们昨天在琼林宴上也不敢放开喝,今天可要好好的过过嘴瘾。”朱翰墨热情的招呼着。
楚云逸有些心疼,这些龙兴御液都是他花了大价钱从宫里偷买出来的。
“你们都要去关西道了,帝都就只剩下我和小侯爷了,那得多无聊啊。”朱翰墨叹了口气。
“无聊?这几天光顾着盯着楚云逸,给你的监视力度放松了,等他们走了之后我亲自盯着你,不会无聊的。”诸葛彦纯回道。
“……”朱翰墨
“我还没时间问,苏御你怎么突然想通了?”楚云逸问道。
“回座师,是我主动和师兄提到。一来师兄已经是百官之首,是天下学子的榜样。我再留在帝都,取得再大的成就也很难超越师兄。还不如跟着座师出去历练,长长见识。”苏御顿了顿又道:“这其二就是我和师兄的关系已经被有心之人散了出去,我留在帝都做官难免会惹人非议,给师兄留下把柄。”
“你想多了,你师兄可不在乎名声,他的把柄多的很,听说监察司专门有一本记录你师兄行为不检的书。”楚云逸笑道。
朱翰墨给自己的定位一直以来都是能臣而不是良臣和忠臣,所以只要是他认为正确的事情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要达到目的。
“你笑什么笑?你那本更厚。”诸葛彦纯没好气的说道。
“……”楚云逸。
同样的,楚云逸也没有把风评和名声放在心上,他和朱翰墨还有些不一样,从陆抗开始,给他的定位就是孤臣。
哪怕得罪天下人又如何?只要陆云需要自己,自己就能一直活得逍遥自在。
“皇上把廖瑞托付给你,那我也要拜托你照顾好我这个师弟。”朱翰墨给楚云逸敬了一杯酒:“我要你答应我不管什么情况下都必须给苏御留一条退路,留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