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谢安之外的三人,亦是官派学子,只是家世不如李林忠,这才平日里捧着他些。
如今眼见王长博陷入昏迷,不知死活,内心已有些责怪李林忠行事过激。
又看到孙清源重新回白鹿书院,深知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定会将此事捅到书院,万一被书院开除的话……
“李兄,今日之事皆为你所做,我只是无意撞见,何来帮你拦人一说?”
“王长博没去上课,欧阳夫子定会问起,此事很快便会在书院传开,李兄,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所言极是,咱们三人虽是偶遇此事,但万万不可在欧阳夫子面前出卖李兄,就全当没看到,可好?”
“这是自然!”
“那咱们便赶去上课吧!若是跑着去,应当来得及。”
“正有此意!”
“李兄,告辞!”
很快,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竹林深处,李林忠嗤笑着骂了一句“怂货”,而后狠狠瞪向谢安。
“还不快来扶我!”
谢安神情有些恍惚,没有第一时间去扶。
他不明白为什么离开书院的孙清源,又回到了这里,他姐姐可是为了孙清源死的啊!
“谢安,你聋了!”李林忠再次叫骂道。
谢安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去扶,手还没碰到李林忠,就先被赏了一巴掌,脸上顿时浮肿一片。
“死奴才,真以为侥幸考进来,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
“你要明白,和你那个短命的姐姐一样,你只不过是本公子的一条狗!”
“本公子用的上你的时候,你要赶紧摇摇尾巴,为本公子鞍前马后。”
“若是有一日,本公子觉得你没用了,你的下场就和你那个贱人姐姐一样,在池塘里泡的面目全非!”
感到腿不再那么痛的李林忠,自己费力站了起来,像是在警告谢安,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
李林忠一瘸一拐地走到谢安面前,掐着他的下巴,语气下流,充满蔑视:
“我那时并没让你姐姐真的同孙清源睡一觉,只是做场戏,将他的名声搞臭就好。”
“毕竟,你姐姐虽然出身低贱,但却有副好样貌,给本少爷做个暖床丫鬟绰绰有余。”
“若她真和孙清源翻云覆雨,身子便脏了,本少爷也就对她不感兴趣了。”
“可她非得自个犯贱,宁可死了,也不愿意帮我败坏孙清源的名声。”
“我真是不明白,像你们这种卑贱之人,生来就是我等官宦人家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因何敢生出反抗我的勇气?”
“你姐姐……真是可惜了,好在你争气,还真就考了进来,本公子只需稍稍运作,你就成了我的舍友。”
“你姐姐未做成的事,你替她做了,也算报达了她对你的爱护。”
听到这,以屈辱姿态面对着李林忠的谢安,眼中陡然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替她做了未完成的事,公子是指我替姐姐完成,将孙清源赶出白鹿书院的任务?还是替她给你暖床?”
白鹿书院的寝舍是两人间,谢安考进来后,被迫成了李林忠的舍友,饱受折磨。
手上的力道猛然加大,这是谢安第一次表现出反抗之意,李林忠不仅没生气,心中反而激起了别样的快感。
“你比你姐姐得用的多,所以本公子才会这么疼你。”
“读再多的书,又有什么用?能中榜的人寥寥无几。”
“你伺候好本公子,就是你此生最大的福分,何必肖想这辈子都完成不了的事?”
“你们这些生于泥污之人,就是会白日做梦,以为勤奋些,刻苦些,便能逆天改命,成为人上人……”
“全是痴心妄想!”
“你连一本书都买不起,你吃的每一口饭,用的每一滴墨,都是你姐姐贩卖自己做的那些小玩意,一点点攒钱供养的。”
“你说说,你这样穷困到骨子里的人,要什么读书中举的梦?”
谢安笑了,他与姐姐谢莲本就是龙凤胎,谢莲长相不俗,他亦五官精致。
只是常年的穷困使得他气质不扬,待人处事畏畏缩缩,为大多数人所不喜。
李林忠从未见过谢安笑的如此……张扬,心中更为澎湃,若不是在外面,他甚至想现在就“法办”了他!
“你想通了?所以,晚上在寝舍时,把本少爷伺候好,比什么都重要,不要再拿着你那本破书一直看看看!”
“你就算将书读烂,看出一朵花来,能中榜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一朝走了狗屎运,金榜题名,可那又如何?”
“知道我名字里的‘林’是何意吗?那是林家的“林”!”
“我爹官职虽不高,但早就投在林家门下,你跟着我,我跟着我爹,我们都会站的越来越高!”
“可是公子,我不喜欢登高。”谢安打掉了李林忠掐着他下巴的手。
“嗯???”
“我喜欢凫水。”
话音刚落,谢安死死抱住李林忠,将他和自己一起投向那方池塘,他姐姐的自戕之所。
“咳咳!你疯了,竟敢害我!咳咳咳!”
李林忠会凫水,落到池塘后,拼尽全力想要往水面上游,却被谢安死死拽着,把他往水下按。
“松手!快松手!”
李林忠拼尽全力,用手推谢安,用脚踹谢安。
可谢安吃了秤砣铁了心,以同归于尽的心态,牢牢锁着李林忠的身体,将他的头往水里按,就算自己的口鼻同样在喝水呛水,也在所不惜。
过了一会儿,谢安感到李林忠的动作越来越轻,可他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再次加大了力气。
事实上,谢安已经处在力竭的边缘,但恨意激发出的力量无比强大,就算他生的比李林忠矮小,他依旧控制住了对方。
又过了一会儿,李林忠不动了,谢安仍旧没有立刻松开他,而是死死掐着他的脖子,直到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