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朝着自家院落走去。她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雪儿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一紧,连忙快步迎上前去。
待走到近前,雪儿满脸心疼地扶住顾潇摇摇欲坠的身子,关切地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会这般模样归来?”
顾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稳住身形。她喘着粗气,声音略带颤抖地对雪儿说道:“雪儿,快去通知族里的族长来此一趟。”
雪儿听后一脸疑惑,不解地问:“夫人啊,这深更半夜的,您怎会突然想要请族长前来呢?而且,您之前还因为族里要给大公子办丧一事与众人闹得很不愉快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潇打断雪儿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你无需多问,只需告诉他们,我已经同意给夫君办丧了,让他们速速过来商议相关事宜。”
雪儿闻言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顾潇,难以置信地说:“夫人,您不是一直坚信姑爷仍然在世吗?怎么今天一回来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然而,没等雪儿把话说完,顾潇便厉声喝道:“还不快去!莫要再耽搁时间!”她的表情异常严肃,平日里温柔娴静的面容此刻竟带着几分威严。
雪儿从未见过夫人如此神情,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当下也不敢再多言,急忙转身朝族中长老们居住之处奔去。
……
“哎,你听说了吗?那个凌家那个丧门星终于肯让大公子入殓了,听说都压了一年了,才肯发丧的。”
“可不是吗?才结婚两年就把夫君克死了,长得一副专食人精魂的模样,一看就是个克星,还好我们家恒儿没将这样的女人娶回家。”两个仆妇在人来人往的凌府门口小声议论着,其中一个妇人面前的半大小子,趁两人不注意,留着哈喇子就不知跑哪里去了。
那妇人聊着聊着发现自己儿子没了,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的四处找人,边找还边喊“恒儿。”
追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径直走到李玄镜面前,毫不客气地吐槽起来:“公子啊,您倒真是逍遥自在!一个人假死脱身,跑到这里来躲清闲,却把少夫人独自留在那里应对那些个臭鱼烂虾。不仅如此,少夫人还无端遭受他人的恶意编排与诋毁,您难道一点儿都不心疼吗?”
时间匆匆而过,仅仅只是短短的一年而已,谁能料到,她竟然有如此能耐,可以将他交予她的产业经营得这般风生水起、规模庞大。
就连李玄镜本人,对此也是始料未及。
此刻,李玄镜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凌府对面的一家茶楼之上。他神色自若,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缓缓说道:“你这小厮又懂得些什么?我亲手教导栽培出的花朵,怎会轻易因旁人的只言片语就被打倒击溃呢?”
追风听闻此言,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在这时,他在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忽然瞥见了李玄镜那标志性的车架。
于是,他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开始调侃道:“瞧瞧,这花儿开得多娇艳动人呐,自然而然便会引得众人垂涎欲滴,想要将其摘下据为己有。只可惜呀,如今的您现在的身份是出家的和尚,跟那位身份显赫的王爷相比,可是半点儿优势都没有咯!”
就在李玄镜怒火中烧,准备毫不留情地回怼之时,他的目光忽然被一群人吸引住了。
李玄澈领着一众随从,趾高气扬、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凌府那朱红色的大门。
反观自己,此刻却只能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里面正在举行着一场葬礼——那是顾潇在给“自己”操办丧事!他心中充满了愤恨和不甘,明明这一切都与他息息相关,但他却连凌府的大门都无法踏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