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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此时三皇子萧行陵所说的一切措辞,除了逃避责任还是逃避责任!

饿死那么多百姓,自家亲兄弟也死了,这孽畜半点愧疚都没有。

想到前来云阳城路上救下的人,又想到这几天在暗中查到的事,东明皇帝萧庭泓只觉怒火中烧。

“逆子,供词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还在推卸责任,有点良心你就该怀有愧疚之心认罪,而不是在这里辩解!”

他起身,一脚踹了过去。

三皇子萧行陵的胸膛被踹个正着,他五官一扭,强忍疼意说:“父皇,儿臣所言全是真的,求您千万别被姓谢的一言之词所欺骗,他跟秦越洲是一伙的,秦越洲不是什么好人,父皇您别忘了当初秦家为何会被贬!”

东明皇帝萧庭泓见三皇子萧行陵到现在还不承认罪责,他气到点头:“行,就算是红薯种植推行计划不是你所为,老八也不是被你所害,那么老二、老四夫妇、老五几人的事,你又怎么解释?!”

三皇子萧行陵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巴张张合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东明皇帝萧庭泓冷道:“若不是在前来云阳城的路上,遇上被你的人追杀的老五,朕尚且还不知道你萧行陵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朕的眼皮底子下残杀自家兄弟,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

他怒得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重重砸过去。

茶杯落在三皇子萧行陵额头上,他疼得闷哼。

跪地的众人无人敢吭声,一个个恨不得没有出现过。

东明皇帝萧庭泓吐了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冰冷道:“三皇子萧行陵残害手足在先,饿死大批百姓在后,罪孽深重,削其封号,贬为庶人,终身不能回京。”

说完对三皇子萧行陵的处罚,他蔑视地瞟了眼吓傻的楚诗思,“至于你,来路不清,杀害皇室,绞死吧。”

“皇上饶命啊,求皇上饶命啊,我没有杀八皇子,八皇子不是我杀的!”楚诗思连连磕头,拽着三皇子萧行陵的衣角,求救道,“殿下,殿下救我,求殿下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没有来路不清!”

三皇子萧行陵一把推开楚诗思,红着眼仰看那位杀伐果断的帝王,恨恨道:“父皇你有什么资格说儿臣罪孽深重,当初你夺位时残杀的手足可不比儿臣少,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是向父皇您学的!”

东明皇帝萧庭泓沉着脸,望着这个几乎认不出来的儿子。

齐龄等人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大气不敢喘。

沉默片刻。

东明皇帝萧庭泓沉声道:“你不配做朕的儿子,改为杖杀,明日午时即刻动手!”

杖杀对于一个皇子来说是最耻辱的死法,是前朝前所未有。

三皇子萧行陵怒吼道:“萧庭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做的这一切全是跟你学的,杀了我,你就没有继承人了,只有我,只有我可以继承你的大统,你不能杀我!”

东明皇帝萧庭泓不想再听这逆子的胡言乱语,手一挥,三皇子萧行陵和楚诗思便被拖了下去。

楚诗思哭求:“皇上民女冤枉啊,民女是冤枉啊——”

三皇子萧行陵大喊:“父皇,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儿子,我是你的儿子啊——”

无论两人如何叫喊,东明皇帝萧庭泓没有半丝心软。

处理完这件事,他整个人似衰老了许多。

他有十个孩子,两个女儿,剩下来的儿子夭折的夭折,死的死,残的残,现在除去被贬的老三,就只剩下身子骨不行的老二,以及好不容易活下来的老五。

剩下这两人,谁都不适合继承大统。

如今战事紧张,继承人又无,全是糟心事。

想到那孩子,东明皇帝萧庭泓心微动。

真正算起来,他有十一个孩子才对。

“陛下,您要保重身子,东明的未来还要依靠您。”良公公低声劝说这位满脸倦意的帝王。

东明皇帝萧庭泓沉默,坐了好一会才起身,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今日之事谁敢透露半分,杀无赦!”

众人跪地磕头恭送这位帝皇。

离开衙门,东明皇帝带着人径直朝山上走去。

此刻已是日落归西时辰,地里的农民成群结队往山下走,与东明皇帝萧庭泓一行人走的方向相反。

良公公边跟在东明皇帝萧庭泓身边照顾着,边打量那些脸上带着笑容的百姓,稀奇地低声道:“老爷,那些人看起来挺高兴的。”

东明皇帝萧庭泓直视前方,面不改色:“听闻近日地里又大丰收了,高兴是应该。”

“这也是,老百姓们一年到头就盼着丰收这一日。”良公公附和。

东明皇帝萧庭泓停住脚步,侧身问:“吩咐的事,你让人办了吗?”

良公公弓着腰背,尽显恭敬:“已经让人下去办了,等老爷你到了小公子那儿,人也差不多带过来了。”

东明皇帝萧庭泓望着前方,忽然有些迟疑和胆怯,“你说,他见到朕,会怨朕吗?毕竟朕对他做了很多不公之事。”

良公公宽慰道:“老爷您也是被奸人蒙蔽了眼,小公子要是知道真相,定不会怪您。”

东明皇帝萧庭泓不以为然哼笑:“他若真不怪朕,就不会拒绝出战,在这里等着朕千里迢迢来求他。”

“小公子还不知道真相呢,他要是知道真相了,定会懊悔拒绝出战。”良公公是伺候多年的老人,自然知道高深莫测的帝皇喜欢听什么话。

“但愿他会后悔吧。”东明皇帝萧庭泓惆怅。

一行人来到半山腰,跨过绿油油农田,走过一排排木屋,历经一番路程终于来到异常破败的小院子前。

抵达小破院,东明皇帝萧庭泓早已气喘吁吁,良公公边用袖子擦着额间汗水,边给帝皇递手帕,不忘打量眼前的小破院子。

真破啊,这秦家就住在这种地方?

谢大人怎么不安排好一点儿的住处?

东明皇帝萧庭泓与良公公一样困惑。

调整了气息,等没那么喘之后,东明皇帝萧庭弘抬手刚想要敲门,摇摇欲坠的小木门却先一步从里面打开,来人是池见悦。

当她瞧见来人时,眼睛瞪大,瞳孔里写满震惊。

那日秦家降罪,被贬被打入牢里的第二日早上,她面对面见过这位帝皇。

那时候的他犹如一只暴怒狮子,恨不得将秦家所有人杀之,对她的恨意如滔滔江水,丝毫不给她一点解释机会。

毫无准备再次见到这位帝皇,池见悦又怕又惊,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东明皇帝萧庭弘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恍惚了一下,正要开口时,秦越泽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娘,饭做好了你要去哪?”

他来到院门口,站在池见悦身后,这才看见堵在门口的一行人,他怔了一下。

“你们谁啊?”

他没见过东明皇帝萧庭泓,自是不知道对方是何人。

池见悦猛然反应过来,生怕对方会伤害小儿子,她慌乱护着人。

“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秦越泽关切询问,瞪了眼院外哑口无言的东明皇帝萧庭泓,回头大喊一声叫人。

“哥,哥,有人上门欺负咱娘!”

“不是,你小子别乱说!”良公公忙道,咋搞得他们像恶霸一样。

“哪个不长眼的敢过来找事?”谢翎讽风风火火跑来,待看清来人时,他僵住。

“就是他们,都吓到我娘了!”秦越泽搂着紧张的母亲,指着东明皇帝萧庭泓。

谢翎讽五官扭曲了一瞬,大汗淋漓开口:“陛、陛下,您怎么过来了……”

不对,应该问他怎么过来这么快,还以为要过两个月才来!

秦越泽这一听,脸霎时白了,腿软差点摔地上,指人的手赶紧放下。

“不、不知皇上驾临,小人、小人……”秦越泽磕磕绊绊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东明皇帝萧庭泓浅笑摆手:“不知者无罪,饶了你小子一回。”

良公公道:“还不快谢恩。”

秦越泽“噗通”跪下,朝东明皇帝萧庭泓又是谢恩又是磕头。

谢翎讽一言难尽,池见悦乱得没有头绪。

这位来得太突然了。

“不欢迎朕进去?”东明皇帝萧庭泓扫了眼还堵在院门口的三人。

谢翎讽这才请人进去。

东明皇帝萧庭泓踏入院中,第一眼便瞧见破了一个口子的大缸,他问道:“缸都破了,为何还留着?”

谢翎讽忽然想到秦诺儿回来将院里院外的东西全换成旧的一事,说是苏漓的想法,他这才明白苏漓是何意。

怕是这位帝皇已经去过救世医馆,苏漓猜出帝皇的身份,就先让秦诺儿回来做好准备。

想通其中的弯弯绕绕,谢翎讽轻叹道:“还能用,实在舍不得丢掉。”

其实新的大缸在中午之前已经搬到地窖里藏起来了。

“是舍不得丢,还是没银子换?”东明皇帝萧庭泓回首,看着一身布丁的三人。

谢翎讽拉了拉有些短的袖子,这身衣服还是刚换的,他垂头说道:“前段时日云阳城缺粮,阿漓把家里银子全换成了粮食,去救助那些吃不起饭的百姓。”

侧面告知对方他们很穷的原因。

“前来的这一路朕早有耳闻那丫头的事迹,是个好的,想不到苏家能出这么一个好闺女。”东明皇帝不冷不热评价。

谢翎讽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东明皇帝萧庭泓在小院里打量了一圈,除了那口大缸稍微好点外,其他东西一样比一样不如,丢在大街上怕是都没有人捡。

想不到,他们过得竟是如此拮据。

想起他让人调查到秦越洲这一路吃的苦头,东明皇帝萧庭泓胸口闷闷的。

“他人呢?”他问道。

谢翎讽知道在问谁,他张口正要回答时,秦越洲和苏漓在这时候抬着吃饭的桌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秦诺儿跟在他们身后,还嘻嘻笑地说。

“今天好饿,我觉得我可以吃下三大碗米饭!”

“今天煮的饭有点多,你吃四碗都够。”苏漓边走边回应了一句。

秦越洲淡笑不语,等他们放好桌子才发现院中的一行人。

东明皇帝萧庭泓扫了苏漓一眼,视线最终落在秦越洲身上。

少年身形修长清瘦,一身补丁,袖口叠起几圈,露出精瘦被晒得有些黑的小臂。

看到秦越洲这身穿着,东明皇帝萧庭泓不由想到哪怕被关在牢里,也依旧被照料得很好的三皇子萧行陵。

终究,还是他亏欠了这个孩子。

东明皇帝萧庭泓率先开口:“有一段日子不见,这是将朕忘了吗?”

秦越洲抿了抿唇角,下颌线紧绷,淡淡道:“没有。”

“既没有,为何不行礼?”东皇皇帝萧庭泓道。

秦越洲沉默了。

苏漓看了看东明皇帝萧庭泓,又扫了扫秦越洲此刻淡漠的反应,她笑着插了一句话进来。

“老伯,饭菜刚做好,要一起吃点吗?”

她怕再不出声,秦越洲就忍不住弑君了。

“咱家饭菜不合他胃口。”

“也行,正巧朕也饿了。”

两人齐声道,前者是秦越洲说的,后者是东明皇帝萧庭泓说的。

最终,东明皇帝萧庭泓还是留下来用饭了,良公公等人留在院门口守着。

饭桌上,秦越泽和秦诺儿没了平日里的说说闹闹,两人异常安静。

池见悦和秦三夫人柳冬雪也一样,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跟帝皇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饭。

相较于他们的兢兢业业,苏漓则放松多了,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也不耽误。

谢翎讽难得饭前不再小酌一杯,拘谨地吃着饭菜。

秦越洲则相反,难得喝起了酒,整个人闷闷的一言不发。

东明皇帝萧庭泓看着眼前的家常菜,握着筷子的手怎么都下不去。

过惯奢靡的好日子,跟前的三素两荤一汤,对他来说已经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怎么,下不去筷子?”秦越洲斜了眼,疑似讥讽。

东明皇帝萧行陵浅叹一声,放下筷子,“我们谈谈。”

谢翎讽朝苏漓使了一个眼神,苏漓看了眼在喝闷酒的秦越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