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他左小腿上碾过去,秦越洲眼前一暗,直接疼晕死过去。
目睹这一幕,苏漓跳跃的心脏停了一瞬,浑身哆嗦了一下,为倒霉到家的秦越洲浅浅默哀一下下。
人在倒霉的时候,就连在荒郊野外都能被马车碾!
“快,快让开,马疯了!”
提醒地大喊大叫响起,苏漓定睛一看,那匹疯马朝她这边奔来了,马车上的年轻车夫死死勒着缰绳,却也阻止不了乱窜的马儿。
苏漓丢下手中的竹筒和果子,在马车撞过来之时,她侧身躲开同时跨上马背,攥紧缰绳狠狠一勒。
马儿被勒得发出长鸣,原地踏了两步才终于停了下来。
苏漓跳下马背,将缰绳丢还给已经吓傻的年轻车夫,大步朝晕死的秦越洲走去。
看到他左小腿上的竹板又折断了,苏漓只觉得血液直往脑袋上冲,她蹲下检查他的伤势,不出意外,他左小腿的伤势又加重了。
就在这时,后背响起抱歉的声音。
“姑娘,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马儿胆小,踩到了毒蛇才变成这样,我这里有急事,先走一步!”
苏漓起身拦住要离开的马车。
“撞了人,你说一句抱歉就想走,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他今天不好好磕几个响头,求得秦越洲的原谅,休想离开!
人都被马车碾成什么样了,一句抱歉就想完事,太过分,太可耻了!
“姑娘,我真不是有意的,我这边真是有急事,你就先让我离开吧!”阿宇央求。
“我管你有什么急事!”苏漓撩起衣袖,攥住缰绳,“我又不欠你的,你自己下来看看,都把人都碾成什么样了!”
“我、我、我……”阿宇为难,实在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因为他是真有急事。
“阿宇,快给几锭银子打发了,我哥哥快不行了!”马车里传来不耐烦的女音。
“是,小姐!”
阿宇这才想起赔钱的事,赶忙掏了些碎银子递过去。
“实在对不住姑娘,你先拿上这些银子看大夫吧,我这里真有急事!”
苏漓看都不看阿宇手里的碎银子,“谁要你的银子了,少瞧不起人,少侮辱人了!”
早知道救下的是这种人,她说什么也不会帮他们扯住缰绳。
“姑娘,这些银子不少了,你就不要为难我!”打发不走人,阿宇快哭了。
听着倒打一耙的话,苏漓气笑了,“到底是谁在为难谁,明明是你没管好马,害我相公受伤,一句真诚的道歉都没有,还在这里倒打一耙!”
“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行了吧!”阿宇道歉。
“我们都道歉了,你可以让开了吧!”穿着华贵,生得俏丽的年轻女子怒气冲冲撩开帘子。
苏漓憋屈,这半点诚意都没有的道歉,还不如不道,搞得好像是她强迫他们道歉一样!
握紧拳头,苏漓的脾气上来了,如果一开始,他们诚心诚意道歉,她也不会太为难他们,但是现在,他们惹到她了!
若是这么轻易放他们走,她就不叫苏漓!
从空间里取出一根银针,当着二人的面,苏漓扎了几下马脖颈上的穴位。
没一会,马儿发出似痛苦地嘶吼,四肢一软,猛然瘫坐在地上,马车上的二人险些载倒。
“现在你们不用道歉了。”苏漓淡定收起银针。
“你对我的马做了什么?”陆雪愤怒质问。
“没做什么啊。”苏漓摊摊手,“只不过是稍微教训一下不懂礼貌的畜生而已。”
语毕,她扭头朝秦越洲走去。
“你骂谁是畜生?!”陆雪吼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苏漓懒得理会身后的叫喊,回到秦越洲身边,重新给他包扎左小腿上的伤。
可怜的悲惨男二,身心都落不着好。
也不知道秦越洲接下来还要受多少次伤,按照这样的受伤频率发展下去,秦越洲终有一天真会变成一个瘸子。
阿宇用鞭子重重甩了几下马的臀部,仍旧赶不起马儿,他泄气的对陆雪说:“二小姐,马好像废了!”
“什么!”陆雪焦虑,“你再试试看能不能让它起来,我哥哥的情况耽误不得!”
阿宇没办法,“现在就是把马打死,它都起不来,也不知道那姑娘到底对咱们的马做了什么!”
陆雪下了马车,来到苏漓面前,掷下三锭十两的银子,语气不容拒绝又高人一等地说:“这三十两银子买你们两条贱命绰绰有余,快给我医治好马,要是耽误了我的事,饶不了你!”
苏漓继续给秦越洲包扎着,看也不看陆雪一眼,纯当对方是空气。
惨遭无视,陆雪火冒三丈,还从未有人敢这么无视她!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陆雪手一伸,想拽苏漓的胳膊。
苏漓迅速取出银针,准确无误的一扎。
“啊——”陆雪手背一疼,凝白的皮肤上滋滋冒出血珠子来,她不敢置信地瞪着苏漓,“你竟敢扎我!你居然敢扎我!”
苏漓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冷冷看着嚣张跋扈的年轻女子,“再不滚,就不是扎你一下这么简单了。”
“贱民,你让谁滚,我看你是眼睛长头顶,不知死活!”陆雪握着拳头,上前就要动手。
“雪儿,住手。”
含有警告的男音响起。
陆雪这才不得不停下挥到一半的拳头,回头委屈告状:“哥哥,这贱民实在是过分,她弄伤我们的马不说,还用银针将我扎出血来了!”
苏漓歪了歪脑袋,视线越过陆雪,落在了从马车上下来的男子身上。
对方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这里,穿着一袭青衣,走动的衣摆处绣着绿竹图案,给人一种野竹的清贵和挺拔。
他俊逸的面庞无比惨白,眉宇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青黑,发紫唇色在明晃晃的告知众人,他快要死了。
这一对比下来,受了重伤的秦越洲简直是小弟弟。
在阿宇地搀扶下,男人来到苏漓面前,他惨白着一张脸,拱手郑重行了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