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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泽忍着全身疼痛,吃力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回到母亲身边。

由于伤得有些重,池见悦的右小腿还在流血中。

秦越泽用力摁都止不住那个伤窟窿里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他哭腔很浓,“娘,儿子无用,如果爹或是大哥和苏漓在的话,他们一定有办法把药夺回来!”

他恨秦霖南仗着人多欺负他们母子,又怨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

池见悦孱弱地抬起手,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无声安抚。

头上传来的温柔抚摸令秦越泽更加难受了,他红着双眼,“娘,你再坚持一下,血很快就能止住了!”

就在这时,一块巴掌大的木炭丢在到了秦家母子脚边。

秦越泽抬头一看,是陈奎,只见他不急不慢地告知,“把木炭碾成粉末洒在伤口上就能止住血,或者你剪一节头发烧成灰洒在伤口上也照样能止血。”

秦越泽怔忪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陈奎是在帮他们,他连忙磕了一个头,“多谢官爷相告!”

磕完头,他赶紧捡起脚边的木炭,双手合紧用力碾碎,洒了一半在池见悦的伤口上,另一半因为手抖掉了不少在地上。

果然如陈奎所讲,木炭灰能止血,原本还在溢出血水的伤口渐渐停止了出血。

见母亲的右小腿终于不再出血,秦越泽非常感激,又给陈奎磕了一个头,“多谢陈官爷,你的大恩大德,我永记在心!”

陈奎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抬脚刚想离开,想到了一事,犹豫了一下,他回头问:“明日一早队伍就要出发了,你大嫂……和你大哥会追上队伍的吧?”

秦越泽没听出话中异样,他低丧地垂眸,“我、我不清楚……”

他就连兄长和苏漓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何况是两人明日会不会追上队伍这一事。

他仰头看着陈奎,“官爷,明日一早就出发会不会仓促了点?能不能晚几日再走?我想找一找我大哥大嫂?”

“早出发还是晚出发不是我能决定。”

陈奎留下一句令秦越泽失望透顶的话后,转身走人。

平日里他是个不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涉及这帮犯人的事,今晚他会出手相救完全是看在苏漓的面子上。

如果小娘子还活着,不日追上流放队伍会合的话,说不定能承他这个情。

要是人当真没了,于他也无伤大雅。

池见悦扯了扯小儿子的衣裳,很无力的比着手语:明日一大早就要出发了,人生地不熟,你大哥和大嫂怎么追得上我们?

秦越泽拉下眼帘,掩盖眸底的黯然,他继续包扎着母亲右小腿上的伤。

没得到回应,池见悦叹了叹气,不再多说什么。

包扎好池见悦右小腿上的伤,秦越泽坐在一边沉默着。

母子俩安静了一会,一阵肚子“咕噜”地叫唤响起。

“娘,你饿了吗?”秦越泽侧目,他话刚落,肚皮也传来了叫唤,他也饿了。

两人双双对视了一眼,池见悦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东西,悄悄往小儿子手里塞去。

秦越泽低头,解开用手帕包起来的东西,里面是一堆近似老鼠屎的黑黢黢小颗粒。

池见悦比了比手语:在牢狱时,你大嫂分给我们的食物,说是捡来的老鼠屎,你将就吃点,别嫌弃。

秦越泽这才想起来这些小颗粒为何这么熟悉,他无奈又艰涩地扯了扯嘴角。

谁能想得到,他们居然会沦落到吃老鼠屎的地步,令他更加想不到的是,这玩意母亲还留着。

秦越泽摸了摸怀里,白天分开时苏漓塞给他的奇怪硬糕点。

苏漓应该是猜到他们会分开,所以先给了他充饥保命的糕点。

苏漓和大哥会与他和娘会合的吧!

想到此间,秦越泽没那么丧了,苏漓给的硬糕点要省着点吃,因为还不知道他们一家人什么时候才能会合。

秦越泽捏起一颗像老鼠屎的东西丢嘴里,皱着眉头咀嚼起来。

原以为会很难吃,结果口腔里蔓延着一股他从未吃过的香甜。

“娘,这东西真好吃!”他惊讶地看着母亲,“苏漓给的不是老鼠屎!”

将巧克力误以为是老鼠屎的秦越泽非常惊喜。

池见悦并不信,以为小儿子饿糊涂了,她打着手势:好吃的话你就多吃点,等有空了,娘天天给你捡老鼠屎吃。

对比起其它食物,老鼠屎是最好寻找的。

“娘,这真不是老鼠屎,不信你尝一粒!”秦越泽硬是朝母亲嘴里塞了一颗巧克力。

池见悦的脸皱成了包子,硬着头皮嚼了嚼,这才信了小儿子的话。

母子二人你一粒,我一粒,珍惜的吃着香甜巧克力。

对面不远处,瞧见这一画面的苏妗妗满脸嫌弃,“呕,隋之哥哥,你快看,大伯母和越泽真恶心,他们居然在吃姐姐之前捡的老鼠屎,好脏啊,是我的话宁愿饿死也不吃!”

恶心,太恶心了,她想吐。

秦隋之有气无力地扫了眼大房母子俩,抿了抿嘴没有回应。

“隋之哥哥,你怎么了?是脸上的伤口又疼了吗?刚才娘不是给你上过金疮药了吗?”

苏妗妗佯装看不懂对方眉宇间的忧郁之色,她心里门儿清,秦隋之是在担心不见了踪影的苏漓!

人最好是死了!

她在心里恶毒诅咒。

“妗妗,你姐姐是安全的吧?”过了一会,秦隋之期盼又脆弱地问。

他后悔了,早知道当时他就去追苏漓好了!

都怪秦越洲不好,这个害人精!

苏妗妗强压下不悦,亲密地靠在秦隋之肩头上,“隋之哥哥,你放心吧,我姐姐不会有事的,她身体那么好,一定能躲过那些杀人如麻的黑衣人!她不像我,走两步就喘得不行。”

嘴巴上是这么说,她心里却虔诚祈祷,苏漓最好是死了。

秦隋之心微动,握住苏妗妗的小手,抱歉道:“妗妗,是我不好,差点忘了你身体虚弱一事。”

苏妗妗摇了摇,“隋之哥哥,我不怪你,只要你心里能有一点我的位置,我就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