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大队经过纵生的灌木丛,苏漓在交错的杂草间发现野韭菜,她眼睛一亮。
“娘,这个可以吃,快来摘,连根拔起。”
她边弯腰摘着生在野草中的茂密野韭菜,边叫唤没头绪的婆婆快来帮忙。
赵淑涵百分百信任自家儿媳妇,一说摘什么,她立马弯下腰就摘,动作看似快,实际慢得很,而且摘了两根野韭菜,五根野草,两者掺和在一起。
苏漓看到了没有提醒她,这次摘错,吃了教训,下次就不会犯这种鲁莽的错误。
陆青莲见状,感到丢脸,几乎每个从她们身边经过的人,都多多少少会看上一眼,鄙夷、不理解等。
“干娘,快点跟上来,你都掉队了!”她急得催促。
上官少俞交代过,加上有周正良叮嘱,所有官差对于苏漓和赵淑涵掉队的行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谁让人家有队中的两位大佬罩着。
赵淑涵没理会干闺女,一心埋头苦干,直到苏漓提醒,她才急急忙忙抱着摘到的野草和野韭菜跟上。
“干娘,你摘这些做什么?不嫌累吗?”陆青莲不理解。
赵淑涵快被她蠢死,狠狠戳了戳她额头,“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摘这些自然是为了吃。一会分的时候没你份,你可别又哭!”
陆青莲突然间醍醐灌顶,她猛然看向在整理着野韭菜的苏漓,不免懊悔刚才没跟着她们一块摘。
以苏漓的脾气,一定不会分给她食物。
“干娘,我、我……”
“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晚了!”赵淑涵没好气,也没说分她一点,就该让她好好吃上一次教训。
陆青莲丧着脸,咬着唇后悔中,默默发誓,下一回,她一定要跟在她们屁股后面一起摘野菜。
听到二人对话的苏漓不作声,她心里跟明镜一样亮,陆青莲的后悔才刚开始。
赵淑涵抱紧怀中的野草和野韭菜,走到苏漓身边,“阿漓,你看这么多够咱们吃了吗?”
苏漓从赵淑涵的怀里抽出一大半野草,拿着一根野韭菜做对比给她看,“娘,野韭菜的叶片比较厚,看起来更细长一点,你认清楚了,下回不要再摘错。”
眼睁睁看着儿媳妇丢掉一大半野草,赵淑涵心疼,又气自己没看清楚就乱摘,心中暗暗记住,下回她要认清楚了才摘,省得跟这次一样浪费体力和时间。
“娘认清楚了,第一次摘是娘没看清楚,阿漓,实在抱歉。”
苏漓浅浅笑着,“认清楚了就好,有什么可道歉,等一会休息了,我给你们烤野韭菜吃。”
“唉!”提到吃的,赵淑涵狠狠咽了咽口水。
走在她们身侧的人,听到看起来像野草的东西是可以吃的野韭菜,难免多多少少有些后悔没跟着她们一起摘,各个都在心中念着,下回她们婆媳两摘什么,他们也要跟着一起摘。
苏妗妗的反应很快,在苏漓和赵淑涵摘野韭菜时,她就跟在后面不引起任何人注意,默默摘着野韭菜。
比起五谷不识的赵淑涵,她认出的东西可多了。
年幼时她走丢,被一家农户收养,虽说日子不比回到苏家时的舒畅,可也没那么难,日常的摘菜煮饭或者喂鸡等活都归她,所以摘野韭菜这点小事她得心应手。
想到那对淳朴的夫妻,苏妗妗不由委屈红了眼,如果她没被接回苏家的话,是不是就不用流放了?
越想越心酸,苏妗妗抱着摘到的野韭菜跟上队伍,看着秦隋之冷漠的背影,她更难过了。
现在不是想其他事的时候,当下她需要改变秦隋之对她的看法,最好的做法是,学苏漓的一举一动。
当初她被接回苏家,能在短时间内吸引到秦隋之的目光,完全是靠学苏漓。
之前她能赢苏漓,现在也一定能!
除了苏妗妗盯着苏漓外,还有一个陈大年在暗中盯着苏漓他们。
看着活力满满,几乎能一拳打死一只牛的苏漓,陈大年的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一回事?
他们明明吃了有毒的烤兔子,怎么看起来都没事。
是贵人给的毒药失效了吗?
还是又被苏漓发现了?
或是活见鬼了?
心中疑惑重重,陈大年又开始计划下一次出手。
晌午之时,流放队伍停留在一处既有小河又有林子的野地稍作歇息。
挑选好歇脚的位置,秦越佐歇了一会便主动去捡柴火,赵淑涵则拿着竹筒和水囊去河边装水。
苏漓检查了一遍秦越洲后背和左小腿上的伤,发现他后背的伤口有些红肿,看起来有点发炎了。
汗水浸湿纱布,黏在他伤口上,看着都疼。
男人鬓角微湿,脸色发白,神情淡淡,像个没事人一样。
苏漓在衣袖里掏了掏,从空间里拿出一捆白纱布和治疗药粉,对男人说道:“我给你换一下纱布吧,都是汗。”
秦越洲眸子幽深地盯着她衣袖,“你的袖子是百宝箱吗,总能掏出点东西来。”
“有意见?”苏漓轻动作的解下缠绕绑在他身上的纱布。
“没。”秦越洲别开脸,两人靠得太近,他有些不太习惯,一缕发丝忽然从他侧脸上温柔拂过,他耳尖倏然一烫。
眼皮跳了跳,目光游离落在苏漓认真的小脸上。
“你几时学的医术?”
以前他怎么没听说过苏家长女会医术。
“你管我。”苏漓不想扯太多谎,到时候不好圆回来。
秦越洲轻哼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脾气真差。”
苏漓勾了勾唇角,不否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做,唯独陆青莲孤单一人,站在一旁像个死了很多年的怨鬼,怨念颇深地盯着苏漓给秦越洲换纱布的画面。
两人动作在外人看起来,非常极其的亲密和暧昧!
看着这一幕,她心跟火烧一样,又不敢说什么。
苏漓给秦越洲换好纱布后,拿出一颗补血丸递到他面前,“你是自己吃,还是想我“喂”你。”
她这个“喂”可不简单,能把人下颚弄脱臼的程度。
见识过苏漓的手劲,秦越洲没有再招她,自觉拿过药丸子,当着她面吃下。
看到秦越洲难得乖乖听话,苏漓大喜,像拍狗头一样拍了两下他的脑袋。
“真乖,一会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秦越洲:“……”
看来,他是给她脸了。
秦越佐捡回了干柴,苏漓生火,期间还把野韭菜丢给他,让他去洗。
秦二少爷抱着野韭菜,有些手足无措,“怎、怎么洗?”
秦家二少爷以往的日子过得非常精贵,别说自己动手洗菜了,他就连别人洗菜都没见过。
面对这位生活白痴,苏漓很有耐心的将人带到河边,手把手教着,赵淑涵蹲在一边认真学习。
陆青莲探头探脑,记下野菜要洗干净了才能吃。
秦越洲孱弱靠坐在不远处,时不时投过目光望着几人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