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罪知罪!”
郭图吓得一个劲地磕头,嘴里忙不迭地求饶:“郭某知罪,请大将军饶命,饶命!”
“饶命?”
陶应冷哼一声:“那么……你知道本将为什么要杀审配吗?”
“因为这贼子不知悔改,还恶言辱骂大将军!”
郭图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大声说道:“那厮坏事做绝,还不知进退,胆敢辱骂大将军。依我说,大将军一刀杀了他还算是便宜了他,应当千刀万剐才对!”
“好一个千刀万剐,果然有些见识。”
陶应闻言大笑。
笑完之后,又是脸色一冷,一脚将郭图踢翻在地,大声骂道:“该当千万万剐的其实是你……郭图,郭公则!”
郭图吓得赶紧翻了个身,又趴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陶应转过身,面对众人。
一脸正色地道:“孔子曰:只有猪狗不如的东西才会以言罪人。本将向来是以德服人,若是因为被审配骂了两句就治他死罪,又与猪狗何异?”
“就是就是。”
众人纷纷点头,对孔子说的那句话表示举双手双脚赞成。
陶应见状,又接着说道:“本将杀他,是因为他曾经向袁尚出谋,以粮食、盐铁和汉人女子换得乌桓胡人和鲜卑胡人入境相助。
乌桓胡人和鲜卑胡人凶残野蛮,劫掠成性,幽州汉人百姓深受其害。而他审正南身为汉人官吏,却引狼入室残害百姓。这样的人,本将又岂能饶他一命!”
说到这里,便又放慢了语气,缓缓地说道:“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本将说你应该千刀万剐了吧!”
郭图闻言,顿时吓得瘫软在地。
向袁绍献计联合胡人攻打公孙瓒的是郭图;为乌桓丘力居送去袁绍侄女的是郭图;联络匈奴和鲜卑攻打并州曹仁的还是郭图。
几乎每次袁绍联络胡人,派出的使者都是郭图!
他郭图就是袁氏幕僚中与胡人关系最密切的人!
陶应因为审配为袁尚出计联络胡人而杀审配,又岂能放过他郭图这种多次出计联络胡人的人?
“拉下去,先关在死牢里!”
陶应看了一眼吓瘫在地的郭图,转身对贾诩说道:“通告幽州百姓,择日公开行刑,让百姓们都来观摩,以儆效尤!”
这是要把他做成“通胡”之罪的典型。
这是政治的需要。
必须要抓这么一个典型出来办了,以震慑宵小。本来这个典型应该是袁绍的,但袁绍早已死了,也就只好拉他郭图来顶包。
典韦和许褚又是一齐上前,一人拉着郭图的一只脚,倒拖着往外走,拉到门口,对亲兵道:“关好了,行刑之前别弄死了。”
“喏!”
门口的亲兵应了一声,将郭图给押了下去。
……
待到将郭图押下去之后,陶应才走到吕旷、吕翔兄弟面前,将两人扶起来,亲解其缚,温和地说道:“两位将军乃忠勇之将,陶某闻名久矣,不知是愿降?”
吕旷抱拳道:“吾兄弟亦知将军仁义,然身在其位,此前泉州双堡之事,多有冒犯…………”
“无妨无妨。”
陶应大笑道:“彼时各为其主,如今袁尚已亡,还望两位将军以天下百姓为念,相助本将一臂之力。”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又一起拜倒在地道:“末将拜见主公,愿唯将军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说得很是整齐。
连声调都完全一致。
显然是在一起排练过的。
随后,陶应表吕旷为节义将军,吕翔为信义将军。又将四万降卒交给他俩,让他们从中挑选两万愿意从军的青壮之士重新整编。
而那些老弱,或不愿从军者,则每人发放半袋粮食将他们遣散回家。
……
最后,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完了,陶应才转头看向沮授。
骂道:“你个糟老头子,陶某何时得罪你了?从五年前陶某才刚拿下江东之时开始,你就怂恿袁本初来对付陶某,此后数年,每次给本将添麻烦的都是你:
建言袁绍,让袁谭攻打徐州者是你。
识破本将“二桃杀三士”之计者是你。
断定袁谭是本将所杀者是你。
识破本将“阋墙谇帚”之计者是你。
暗中联合曹操攻打河间,让张合混水摸鱼杀伤吾大将黄忠者是你;献计“粮车藏兵”攻打泉州双堡,致吾爱将凌操身亡者,还是你!
忘不了我的人是你,离不开我的人是你。
最了解我的人是你,牵挂着我的人是你。是你是你还是你,也许你前世欠我情太多,欠我的情太多太多…………”
“够了!”
沮授暴喝一声,打断了正在背歌词的陶应,又大声道:“沮某刚才说了,今日有死而已,便是那千刀万剐之刑,沮某亦泰然受之!”
“你想得美!”
陶应寸步不让,大声骂道:“你个二货,让你一死了之,那是太便宜你了。你们将这幽燕大地搞得生民离散,乌烟瘴气,你得活着赎罪!
现今罚你为幽州刺史,薪俸是一个铜板都没有的!
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内不许有一个百姓饿死、冻死。三年之内,百姓必须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三年之后,本将会在蓟县立一高台。
让你站在上面,再召集幽州百姓,让幽州百姓来判你是功是罪。功则载入史册,罪则再受千刀万剐之刑。”
沮授闻言,耸然动容。
心中暗叹:此盖世明主也,奈何相见太晚!
沉默了良久,才长叹了一口气,一揖到地道:“大将军虚怀若谷,智计百出,仁德无双,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实乃沮某平生之仅见也。
然,沮某自有节操,今生不事二主。
不过,罚任幽州刺史,造富幽州百姓,沮某却不会推辞。只是这不给薪俸,沮某无以为食,岂不会饿死?”
“无妨。”
陶应道:“本将给你十亩良田,你有手有脚,自己若不种地,饿死也是活该。”
沮授又道:“除了吃饭,本将还要穿衣,幽州苦寒,无衣保暖会被冻死。”
“无妨。”
陶应道:“你种些麻草,本将再送你一台织机,你若不自己织布,冻死也是活该。”
沮授得寸进尺。
想了一下,又道:“沮某一堂堂男人,难耐衾枕之寒,若无女子照料,岂不憋死?”
娘的,还想要女人?
这就更不能惯着了。
“无妨。”
陶应不动声色地说道:“军中女营,无论胡女倭女,本将许你免费。你若放不下官僚架子,憋死也是活该。”
“陶飞扬,算你狠!”
……
就这样,沮授骂骂咧咧地上任去了。
职位虽是幽州刺史,却是连一个铜板的薪资都没有的免费劳力。
是死是活,要到三年之后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