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鸦司中,邓展的级别极高,自从帮陶应抢了甄宓回来之后,更是被认为是陶应的绝对心腹。
这次更是亲自改姓埋名潜入蓟县城中,打探蓟县城中的敌情。现在尚未开战便潜出城外,肯定是有要事。
“主公,蓟县城内有变。”
见到陶应后,邓展便道:“沮授在城内严查奸细,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受到了监控。四位与咱们通信的将领,有三人已被斩首示众,仅剩下眭元进一人。
而且,眭元进在被沮授叫去谈话之后回到军中,便将咱们派去联络的人给杀了。”
“杀了?”
陶应一愣,随即又问:“是用什么罪名杀的?”
“贪渎之罪。”
邓展道:“此前,在眭元进给张南将军回信之后,寒鸦司就派了一名黑卫给眭元进,在眭元进身边担任贴身亲卫。没想到眭元进去了一趟燕王府回来,却将这个黑卫给杀了。”
陶应又问:“这名黑卫被杀,又是何人告诉你的。”
“是一位叫张颉的曲长,他是咱们的人。”邓展道。
……
那么,这问题就越来越复杂化了。
因为现在具体的原因没人知道。仅凭沮授叫眭元进过去问话和眭元进杀黑卫这两件事情,并不能说明什么。
有太多种可能。
比如说:
一,眭元进已经投靠沮授,想洗白自己而杀黑卫。
二,黑卫出了什么问题,或已经暴露身份,眭元进杀人灭口。
三,眭元进弃卒保帅,故意杀黑卫来取信于沮授。
……
局势扑朔迷离,但时间却非常紧迫。
必须在天亮前做出决定!
陶应看向那值哨的望楼……那里有人拿着望远镜,一直在观察着城内的情况。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
城内戒严,并实行灯火管制。
这是战时状态的常识。
戒严之后,所有的人员,除了巡哨和持有特别通行令的官员之外,任何人不可以在城内随意走动。就算是之前悄悄坠下城头的那些官员们的秘使,也都是提前买通一些城上守军,在天没黑之前就乔装藏在军中的。而且,传讯完了之后就没有再回去。
而实行灯火管制,就是所有的房屋和街道都不可以点灯,只有巡哨打着火把在城内巡查。
城内黑漆的一片。
军队的调查和部署,就算站在望楼上用望远镜也看不清,除非再搞出“红外线成像仪”,当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
陶应在空旷的地上来回地走动着。
夜色深沉,无星无月。
朔风吹来,冰寒刺骨。
贾诩悄悄地走到陶应身边,貌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是袁绍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做。”
陶应苦笑一声,下意识地回复道:“袁本初早就死了,还…………”
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因为,陶应突然想起了袁绍的缺点……“寡断”!那么,贾诩这样看似自言自语,实际上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像袁绍一样婆婆妈妈。
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自己现在完全可以大胆地去做一些决定,因为整个袁氏集团从根子上都已经烂了,区区一个沮授,又能为它续命几时?
“明天与眭元进的计划,照常进行。”
陶应毫不犹豫地说道:“他敢开门,我就敢进!”
说罢,就看着贾诩,意思是……该你说话了。
“主公英明。”
贾诩嘿嘿一笑:“张南、焦触两人,投靠主公之后寸功未立,主公应该给这些新投效之人一个立功的机会。
依属下看……明天若是城门打开,就让张南和焦触最先进城!”
“此言在理。”
陶应笑道:“咱们不能寒了这些新投效过来的将士之心。”
“主公仁德!”
贾诩笑了笑,又道:“咱们也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一点上,依属下看,应该再多加两点,变成三点。
属下的建议是:以眭元进驻守的西门为主,再以南门和东门为辅。”
具体的做法是:让张南焦触去打西门,让赵云和丁奉去打南门和东门。三个点同时展开进攻,必可将蓟县攻陷。”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建议,具体可以应对两种情况:
其一,一切正常,城内没有埋伏。
这种情况下,张南和焦触就会立下大功……率军长驻直入,然后陶应的中军紧随其后,将蓟县一举拿下。
其二,情况有变,城内设有埋伏。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沮授必会将精锐重兵调去城内设伏。精锐调走之后,守在城墙上的就是一些战力较差的新招之兵,甚至是刚从军的民壮。
此时若让张南焦触入城。
这两人就变成了吸引敌军火力的诱饵。
而赵云和丁奉再率精锐强兵从其它地方攻城,便大有机会一鼓作气攻入城内。
毒是毒了点,但效果应该不错。
陶应接受了贾诩这个建议,让贾诩尽快去安排,然后,就回到卧帐之中,给步练师治病去了。
毛掏毛掏,依库依库。
……
两个时辰之后,便到了天亮时分。
天色有些阴沉,朔风吹得更劲,似乎是真的快要下雪了。
冬天的早晨有些宁静。
突然,从陶军的营地上传出了震天的战鼓之声。
随着这战鼓之声响起,陶军的营寨,十几处栅墙几乎同时被向两侧拉开,然后,无数的军队从这些被拉开的栅墙里走出来,排成整齐的方阵。
旌旗漫舞,号角阵阵。
盔明甲亮,刀枪如林。
士气昂扬,战意若冰。
朔风萧萧,杀气森森。
……
方阵列好之后,鼓声又是一变。将士们踩着鼓点前进,整整齐齐,队形横平竖直,不见丝毫混乱。
前军的主将是丁奉,左右两翼分别是张南和田豫。
陶应自统中军。
赵云领一万骑兵为后军。
列阵而行两里之后,左右两翼散开直奔蓟县城的西门和东门。而前军丁奉和中军陶应,依旧直奔南门。
陶应站在高高的望车上。
金盔金甲,披一袭红色战袍,手持长枪,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亲兵道:
“传令,首战即决战,三路齐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