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眼看去,乃是士燮的首席谋士刘熙!
刘熙是士燮的首席谋士。
也是前任交趾太守。
此人乃是北海郡(今山东昌乐县)人氏,是东汉有名的经学家,曾被朝廷拜为交趾太守。
不过,这厮机灵得很,知道士家在交州的势力大,一到交趾就投靠了士燮,等到后来士燮做交趾太守时,便做了士燮的幕僚。
现任长史之职。
在指出了陶应的威胁之后,刘熙又接着说道:“正如此前朝廷使者所说……交州地处江东会稽郡的西南方向,陶浪子若想北上中原,必先取交州而心安。只有夺下交州之后,陶浪子北向而争天下之时,才不用担心咱们从他背后攻打江东。
因此,咱们与陶浪子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调和的!
陶浪子有异才,且不甘久局人下。如今其势尚弱,咱们还可以与刘表、袁术合力除之。若待其坐大,主公之士家七世经营、两百余年基业,尽毁于一旦也!”
众人闻言,皆纷纷点头,表示严重支持。
原本心生退意的士燮,又再次被刘熙的话说得连点下巴。
不过,正要做出决定之际,又有人高声说道:“此言大谬!为将军出此下策者,当斩!”
士燮抬眼看去,乃是椽属盛严。
盛严年方二十五岁,身高八尺,博古通今,胸有丘壑,才学过人,为士燮所倚重,引为椽属。
掾属,也就是秘书。
由此可见,士燮对盛严也是非常信任的。如今见盛严反对,便耐心地问道:“仰之(盛严字仰之)之意如何?”
盛严走到大堂中间,对士燮浑施了一礼道:“孙子曰: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生,可以与之死,而不畏危也。
温麻之战,江东军民同仇敌忾,可见陶子扬已经深得江东百姓之心,正合孙子论战之道。而吾军远道而来,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又如何取胜?
况乎,刘表此人向来只有守成之心,而无进取之志。袁术畏首畏尾,难渡长江天险。此二者虽可与吾军构成犄角,却难以对陶应构成真正威胁。
依属下看来,此战难有胜算。
曹操乃奸诈之人,挟天子而令诸侯,其故意挑动主公进攻江东,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所以,属下认为,主公应该尽快退回交州,谨守疆域,与陶应握手言和,息兵罢戈,自成一州之雄。”
“此小儿之言也!”
话音未落,刘熙便又冷笑道:“陶浪子虎视眈眈,早就将交州视如……盘中之餐。与之息兵罢战,何异刀交敌手;握手言和,恰似引颈受戮!”
两人都是善辩之人。
引经据点,舌灿莲花,各逞机锋,难分上下。
士燮也是难以决断。
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不过,士燮能成为岭南霸主,终非是浪得虚名。
沉思半晌,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断然说道:“战争已经开始,吾军已进入会稽三百余里。此时遇阻即退,恐为世人所笑。
况且,本将与陶浪子之间,已经势同骑虎,此时放手,必遭猛虎反噬。事已至此,不如孤注一掷!
传本将军令,出动敢死士和督战队,畏敌不前者杀,最先登城者赏千金,不可稍怠,昼夜攻城。”
……
温麻的攻城战还在继续。战事胶着,一时难分胜败。
而此时,在交州,东南部的大海之上。
阳光明媚,微波粼粼。
漫天翻飞的海殴群中,一支庞大的船队正在匆匆向西南方向行驶。这支船队的主帅,便是陶应。
时值九月下旬。
从从秣陵出发之时,西风浩浩,寒风刺骨。数天之后来到南方海域,又是骄阳似火,暖风袭人。
一半是冰,一半是火。
恰似冰火两重天地。
当初,在秣陵的州牧府中议事之时,陶应便与郭嘉定下了这……“不救会稽,直击交州”的策略。然后,就带着三万人马,乘坐海船直奔南海而来。
随陶应一起来的还包括:郭嘉、周泰、凌操,何曼、典韦、许褚。可谓是兵强将勇。
两百多艘大海船一路南下,走的是外部海域,与大陆海岸线相距在四十里以上。外海行船,是为了不让士燮发现自己的行踪。
因为士燮也是有战船的,而且,身为岭南霸主,战船还不少。不过,他的那些战船,都还是传统的手桨平底船,只能够贴近海岸线前进。而陶应的大海船大离岸四十余里航行,便可以完全脱开士燮斥候船的视线。
这样就可以不让敌方知道自己军队的行踪,从而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目的。
此时正是冬季,这是一个没有台风的季节,季风的方向也是由北向南。陶应的海船舰队,刚好顺风顺水。
仅仅用了五天时间,船队就来到了珠江口的外海。
按照陶应前世的记忆,这里应该是属于万山群岛海域,离濠境澳(即今澳门)大约相距十里左右。
本来是想去濠境澳的。
但是,觉得濠境澳与珠海离得太近。为了军情保密,最后还是决之选择在离岸较远的一个无人岛外停靠休整。
一路颠簸远道而来,人马都很疲惫,适当地休息几天恢复体力,是完全有必要的。
欲速则不达。
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大战。
……
到了第三天晚上,皓月当空,风浪不惊。
凌晨子时,陶应下令所有人马登船启航。在抓捕并收卖的几位渔民的带领之下,乘着月色,直奔珠江入海口而去。
寅时,天犹未亮。
陶应的舰队已经赶到了珠江入海口,然后在渔民们的指导下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海湾,人不知鬼不觉地登上了海岸。
上岸之后,首先出动的骑兵。
经过上次的徐州之战,陶应现在的骑兵有了七千多人。不过,这次只带了四千。其中两千虎士,两千轻骑。
四千骑兵一齐出动。
由陶应亲自统率,在几名向导的指引下,趁着夜色,马束口、人衔木,向着大约四五里之外的番禺城,悄悄潜行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