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陶应倒是没有从窗户上跳下来。
而是开了闺房的门,走楼梯到一楼,再开门走到院子里。
后面……跟着低着头的吕玲绮。
这小妞刚才还那么浪,现在却像一只兔乖乖,怯怯的。
开门之后见到一脸笑意的郭嘉,陶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吕玲绮也狠狠瞪了他一眼,嘴里还哼了一声,带着浓浓的威胁。
而郭嘉,却依旧满脸笑意,很明显是在幸灾乐祸。
陶应没有理他,带着吕玲绮从郭嘉身边走过,打算靠近时,便踢他一脚。不过,郭嘉好像早有防备。
见陶应走近,这厮便不声不响地连退数步,退到了吕布身后。
院子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大家都没作声!
吕布手中握着方天画戟,一双大手已是青筋虬盘,双眼怒瞪,似欲择人而噬。
典韦取下了背上的双铁戟。
许褚也抽出了背上的大刀。
两人一左一右护在陶应身边。
“你们两人退下。”
陶应先开了口,对典韦和许褚说道:“退到二十步之外。”
典韦和许褚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安,但是……还是依令而行往后退去。不过,手中的兵器却并未插回背上,依旧处于戒备状态。
陶应再往前几步,便来到了距吕布大约四五米左右的地方。
这个距离相对比较安全。
万一这吕彪子发神经,自己也还来得及躲开。
吕布看了陶应一眼,便将目光看向吕玲绮,开口斥道:“绮儿,过来!”
“我不!”
吕玲绮倔犟地看着吕布,眼中已经蓄满了泪花。但却伸手拉住了陶应。很明显,这是怕吕布出手杀了他的爱郎。
“过来!”
吕布的声音更大,似乎怒火已经难以遏制。
吕玲绮被吓了一跳,眼泪已经流出来了,却依旧紧紧地拉着陶应的手。
陶应看了一眼吕玲绮。
再转头看向吕布时,眼中也有了怒气。
娘希匹!
想吓唬老子的女人,看我稍后怎么制你。
轻轻地伸出手,办开吕玲绮拉着自己的手。
将吕玲绮护在身后。
然后,才对吕布拱了拱手,开口说道:“陶某曾经说过,不允许任何人动她一根毫毛,不允许任何人让她受委屈,你……虽是他父亲,也不行!”
“你……有种!”
吕布气得双眉倒竖,眼看就要发做,不料,却听得身后一声断喝:“奉先!你……住手!”
随后,便是一名美貌的中年女子挡在了前面。
是严氏。
吕玲绮的生母。
陶应未来的丈母娘。
严氏来到吕布前面,先是看了看陶应,满意地点了点头。那眼中明显带着欢喜和鼓励。
这就是传说中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然后,又转过身子面对吕布,柔声劝道:“夫君,别吓着了孩子。”
“孩子?”
吕布冷哼一声,狠声说道:“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也就罢了。还在半夜三更大肆声张大喊大叫,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睡了我吕布的女儿!
这是欺吾,辱吾!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吾一定要让他好看,否则,难消吾心头之恨。小子,亮出你的长枪!”
长枪,长枪不在身边。
只有短枪一杆,已如死蛇一般。
“我并不怕你。”
陶应将严氏也拉到身后,让他去安慰已在低声哭泣的吕绮玲。
然后,才昂首挺胸站在吕布面前,缓缓地说道:“但是,因为你是绮儿的父亲,所以,我决不会跟你刀兵相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在此之前,陶某尚有话要说!”
“说!”
吕布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陶应看向吕布的身后,那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曹豹的女儿曹媛,一个是貂蝉。她们两人,都是跟严氏一起来了。
现在都躲在吕布身后,满脸笑意,充当吃瓜群众。
陶应指了指貂蝉。
开口说道:“二姨娘,你过来一下。”
貂蝉妩媚地一笑,乖乖地走上前来,问道:“何事?”
“愚婿想问你一句话。”
陶应道:“姨娘这一生,可有遗憾之事?”
貂蝉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毋庸置疑,这是揭人伤疤。
就连吕布也是脸色很黑。因为,毫无疑向,貂蝉最大的遗憾便是被董卓给睡了……王允用连环计,先将貂蝉许婚给吕布,第二天又送给董卓。
这结果便是,貂蝉被董卓睡了两个多月。
直到吕布杀死董卓,才回到吕布身边。对貂蝉来说,这当然是一生中最遗憾的事情。
也是她所不愿去做的事情。
但是,对一女子来说,身在局中,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工具,又哪里由得了她愿或不愿。
貂蝉脸色通红,没有说话。
陶应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设若……昔时司徒府夜宴之时,岳父不是遵循礼法,而是当晚就将你扛回家中,又怎会让你受董贼之辱?
乱世流离。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咱们堂堂男儿,遇见了自己喜欢的,就该大胆地去跟她在一起,何须迟疑犹豫。这个男人……”
陶应指了指吕布,又接着说道:“这个男人……呃,也就是……绮儿的父亲,我未来的岳父。自己吃了犹豫不决的亏,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尽董贼之辱!
现在又还有什么面目去……谈礼法,责备他人……离经叛道?
尔今,我在徐州只是暂住,随时都会返回江东。我若不跟绮儿睡了……呃,谁知道我离开之后又会出现什么变故?
难道,要坐等姨娘与岳父的旧事重演么?
前车之辙,后车之鉴。既然两情相悦,就应莫等他日,就该珍惜眼前,陶某今天言尽于此,如何责罚,悉听尊便!”
貂蝉幽怨地看向吕布。
吕布感受到貂蝉的目光,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随着这一声叹息,看向陶应的眼光也柔和了许多。
恰在此时。
那一直躲在后面看热闹的郭嘉,也走上前来。对吕布行了一礼道:“在院中大声嚷嚷者,并非吾家主公,而是郭某也?”
吕布没有作声,只是看向陶应。
意思是让陶应教训自己的下属。
陶应冷哼一声,问道:“你又……如何解释?!”
“是属下鲁莽了。”
郭嘉恭敬地施了一礼道:“江东有十万紧急之事。吾一时心急,便声音大了点。”
分明是有意的。
还说自己鲁莽。
恐怕这天底下最不鲁莽的就是他郭奉孝了。
不过,陶应也没跟他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何事如此紧急?”
“荀攸毒计!”
郭嘉道:“寒鸦司送来消息,曹操采纳荀攸的“三分陶应”之策,游说袁术、刘表、王朗三方进攻江东。
如今,袁术十万大军兵抵历阳正在与蒋钦的水师交战;王朗已挥军攻打吴郡;刘表屯十万大军于江夏,意欲攻打豫章
主公远在徐州,江东无主。恳请主公速回江东主持大局。”
说罢,便将一双眼睛看了看吕玲绮。
那意思,分明是叫陶应将吕玲绮一起带走。
娘希匹。
难怪这厮故意大喊大叫。
原来目的就在这里!
因为,唯有将事情闹得天大,闹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陶应才有机会将吕玲绮直接带走。
计是好计。
只是这手段,未免太下作了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