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吧,即使不露脸,我也适应不了那么多媒体的灯光。”
舒涵没强求。
等舒涵走后,苏沅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部黑了。
她打开手机,有好几个来自程砚的未接电话。
她去洗了把脸,给程砚拨回去。
“沅沅,怎么没接电话?”
“对不起啊,我睡着了。”
她刚说完,就听到程砚焦急的声音,“很累吗?累就回家吧。”
“没有,舒涵去参加活动了,我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苏沅没继续这个话题,“阿砚,你在干嘛呢?”
“在医院,韩礼在做康复训练。”
“还顺利吗?”
“很顺利,沅沅,赶紧去吃饭,很晚了,会难受。”
“好。”
挂断电话后,苏沅走到窗边看了一眼。
外面天色晚了,她不太想一个人出去。
坐在沙发上,开始看外卖软件。
纠结了好久,也没能找到自己想吃的。
–叮咚–
苏沅走过去看了一眼,打开门。
“苏小姐,您的外卖。”
“谢谢。”
苏沅狐疑地接过,放在餐桌上,撕下外卖单。
手机号码是……
程砚的。
苏沅发了条微信,坐下来吃饭。
接下来的两天,舒涵带苏沅去滑了雪,溜冰,去了科技馆。
去看了现场的晚会录制,见到了很多演员和歌手。
苏沅也是第一次见到她曾经在手机上无数次听过他的歌的歌手,
也是在这个时刻,她萌发了新书的念头。
苏沅从北宁回来后,把大纲发给编辑后,便开始写了。
仍旧是古言。
落魄词人和客栈掌柜。
她开始了日复一日码字的工作。
-
又是一个假期。
电影上映。
苏沅特意买了票,在下午的时候一个人去了电影院。
她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看完了整场电影。
故事情节没有太大的改动。
结尾也是悲剧。
并没有为了上映,而刻意给一个圆满的结局。
电影结束后,苏沅抬手一抹,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泪。
这是她曾写过的故事。
是她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的。
如今,那些故事都被生动的演员演绎了出来。
好像把某些过去重新展示给了全世界。
她其实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和电影里面的女主一样遭遇的人。
无论是被抛弃、家暴......
亦或是更悲惨的境遇。
但这世上那么大。
什么事情大约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
苏沅从电影院出来时,已经是傍晚。
刚一踏出商场,就看到程砚从门口进来。
人来人往从门口不断穿行,苏沅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
程砚抬头,和她目光对视,快步走过来,站到她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怎么哭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
“这里有离家最近的电影院。”
“风大,迷了眼。”
程砚牵着她的手,十指紧扣,显然不信她的说辞,“沅沅,商场里是没有风的。”
两人并排走出商场,苏沅突然扬起手,自言自语道:“你看,这不是风吗?”
一缕风吹来,将苏沅的发丝吹到他肩膀处。
程砚低头看着她,半晌,附和着道:“是啊,起风了。”
晚间。
程砚等苏沅睡着之后,一个人去了电影院。
苏沅写的这本书,她从来没问过他。
他是看过的。
他曾经怀疑过,这本书里面的女主糅合了她自己和叶伯母的影子。
后来,从苏江口中得到过一部分证实。
苏沅的父亲,是一个为了钱不顾妻女死活的男人。
是一个无缘无故就对妻女拳打脚踢的男人。
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女儿卖给别人的男人。
......
那些血迹斑斑的过去,她从未主动向他提起过。
只有在最开始追捕山狼的时候,她曾经给过自己一个和解书,讲述了她和山狼的过去。
但那些对她的人生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半夜的电影院,人不是很多。
电影院里很安静。
程砚未动一下,将电影全部看完后,走出电影院。
他回去后,走到苏沅房间门口,打开一道缝。
床头的台灯,灯光刚好洒在她一侧的脸颊上。
她睡得好像很不安稳,眉头紧蹙,手里抓着被子的一角,额头上尽是细汗。
程砚犹豫过后,还是推开门迈了进去。
他去浴室拿过毛巾擦拭她额头上的汗珠后,躺在另一侧,伸手把苏沅抱进怀里。
苏沅在落入怀抱后,立即松开被子,抱住了他。
程砚低头,下巴刚好搁在她头发上。
他该怎么告诉她,山狼审判的日子要到了。
就在月底。
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一起,她可以承受吗?
第二日一早,苏沅醒来后,身侧是空的。
她坐起来,随意夹起头发,愣了好长时间。
她明明感觉到昨晚程砚在的。
难道是她在做梦吗?
苏沅洗漱后去厨房,瞥见餐桌上的粥。
程砚他昨晚是真的在吧。
他好像无论多忙,只要回来,就会给她准备早饭。
苏沅喝着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她最近,太敏感了......
苏沅吃完饭,起身去厨房刷碗。
在她刚刚坐过的面前,餐桌上有一张便利贴。
“赵康的审判,月底,27号。”
那张便利贴被人攥得皱巴巴的,上面还残留着泪痕。
一阵风从客厅的窗户吹过来,将纸条吹落在地上。
-
27号,周一。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程砚计划许久,却临时接到出警的命令,没能及时赶回去,陪苏沅一同去法院。
她也没让舒涵回来,而是自己一个人走了很长的路到法院。
她坐在一侧的旁听席,极其安静。
赵康一伙人的证据被一一陈列,他无可辩驳。
对所有的罪责供认不讳。
但他本人却根本没有一丝愧疚和悔过之心。
当庭辱骂被他害死过的那些人。
他甚至洋洋得意,称那些为他自己的作品。
苏沅面上看似平静,但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几乎快要把衣服扯烂。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看过上面的赵康一眼。
直到,她听到她母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