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曾孙的出世,叶天冀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享尽了荣华富贵,和心爱之人相守一生,儿孙绕膝。跟他一辈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活得也够久了。
一个夜晚,叶天冀怀里抱着亡妻留下的香囊,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等等我,我来了啊……
威王叶天冀去世,无病无痛,属于喜丧。楚宸熙追其谥曰“庄”,同年,苏元林承袭爵位。
单秋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却一直没有安全感,生怕鸾宓哪一天就弃他而去。谁知,竟是他走在了鸾宓的前头。
“鸾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单秋伸出手去拉鸾宓,他后来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叶鸾炜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一直以来和他相处的,都是叶鸾宓。
知道这件事情,他第一反应不是惊讶,也不觉得受到了欺骗。而是心疼,心疼他的鸾宓。
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要扮作男子,担起威王世子的责任。小小年纪就跟着上战场,还打出了战神的名号,一定吃了很多苦。
不过还好,他会一直护在她身边,为她排忧,为她解难。
“什么事?”鸾宓反握住单秋的手,轻声问道。
“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单秋的面容已然苍老,眼神却如同往昔一般清澈,透着一丝从容与安然。
鸾宓微笑着看着他,静静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后来,我才明白,那似乎是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单秋眉眼带笑,“我觉得,不管轮回多少次,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都会爱上你。”
鸾宓替单秋处理完身后事,也离开了这个位面。
*
空间里,鸾宓和少宁围着醉鹅煲吃得正欢,系统的播报音就响了起来。
【叮!任务完成等级:A 积分: 信仰值: 功德值:】
少宁将口中的鹅肉咽了下去,“殿下,这次我们要歇几天还是立刻就去新世界?”
“吃完就走吧。”上个世界的后面鸾宓都处于一种半退休的生活,现在感觉已经有点懒了。要是养成习惯就不好了,她得赶紧进入状态。
“好的,殿下。”见鸾宓不想再耽搁时间,少宁加快了吃鹅肉的速度,一口一块,吃得飞起。
……
鸾宓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只大鸟身上,耳边呼呼的风声以及下面郁郁葱葱的山脉告诉她,她正身处半空中。
这是,有灵气的修仙位面?
鸾宓又看了看被自己当坐骑的鸟,竟然是重明鸟。重明鸟身形像鸡,鸣声如凤。这是天生自带文艺细胞的鸟,重明鸟的声音如凤凰一般嘹亮动听,还常常在空中回旋起舞。
因为重明鸟的两只眼睛里都长了两个瞳孔,所以它还有个名字,叫做双睛鸟。
能够以重明鸟为坐骑,原主的身份肯定十分尊贵。
鸾宓让重明鸟来到一个地方降落,在识海里对着少宁说道,【少宁,接受剧情。】
【是,殿下。】
魔界野心勃勃,不愿被天界一直压制着,谋划许久,派出数万魔兵出兵攻打天界。
玄觞上仙奉命率领天兵天将对抗魔兵,眼看着就要被魔兵打败,天界出了杀手锏,开启了专门为魔兵而准备的阵法——五合阵。
五合阵内含五行生克变化之理,阵势圆转浑成,不露丝毫破绽。须由修行属性分别是金,木,水,火,土的五位上仙合力完成。
五合阵在阵法排行榜中排名第八,其范围之广,威力之大,不是一般阵法可与之比拟。
玄觞的修行属性是金,他也是此阵法中关键的五位上仙之一。阵法开启之初非常顺利,渐渐地,玄觞开始发现情况不对,他的灵力竟然凝聚不起来了。
此时已施法过半,如果强行停下来,不仅共同施法的五位上仙都会身受重伤,五合阵也会失效。
这个时候,玄觞的妻子云洛儿不顾其余天兵天将的阻拦,闯了进来。她哭着求玄觞停下来,否则会没命的。
在云洛儿的哭哭啼啼中,玄觞得知了真相。原来他的妻子云洛儿,竟然是魔界的圣女,而她之所以会来到他的身边,也是魔尊的安排。
而此时玄觞的异样,正是因为在施法前,云洛儿给他服用了可以压制住灵力的丹药,让他的灵力暂时无法凝聚。
魔尊并不仅仅想让玄觞在施法时灵力暂失,他给云洛儿的丹药,能让玄觞在开启阵法后灵力暴走,走火入魔。
届时,不仅阵法无效,连带着施法的几位上仙,都会陨落于此。
可是,云洛儿在和玄觞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早就深深地爱上了他。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玄觞落得此下场,但是身为魔族圣女,她也有自己应尽的责任。
于是,她偷偷将丹药换了。那药只会让玄觞中途无法再继续施法,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损伤。哪怕中途停下会让玄觞身受重伤,但云洛儿作为魔族圣女,手里有无数珍贵的丹药,她有信心可以调理好玄觞的仙体。
云洛儿认为,她跟玄觞是真心相爱的。只要她晓之以情,说服玄觞中途停下来,那么事情就可以两全。
魔界可以摆脱天界的压制,成为六界之首。而她,也可以继续与爱人相守。
可惜,云洛儿高估了自己在玄觞心中的重要性,也低估了玄觞作为男性的尊严和他对天界的忠心。
玄觞不能接受妻子对自己的欺骗和背叛,也恨自己将众多天兵天将和其余几位上仙带入了危险当中。
悲愤之下,玄觞说出从此与云洛儿恩断义绝的话之后,还以燃尽自己精元为代价,挣脱丹药的控制,继续施法,将阵法完成。
五合阵一出,魔兵折损过半,魔君见大势已去,迫于无奈,向天界递上了降书。
这一战,不仅魔界损失惨重,天界也折了一位上仙和众多天兵天将。魔尊和天君都将气撒到了云洛儿身上。
魔尊认为这一战魔界之所以会输,都是因为云洛儿没有听从他的命令,偷偷换了药,否则,五合阵根本不可能生成。
天君则认为云洛儿居心叵则,竟然潜伏在玄觞身边这么久,将天界众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最后,还差点让天界落败。实在是可恨!
见丈夫在自己面前陨落,云洛儿悲痛欲绝,她本想随玄觞而去,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
云洛儿在好友的帮助下,躲过了天界和魔界的追捕,躲到了人界,诞下了一名女婴。
这名女婴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女——云馨。
在这个世界中,仙族与魔族是禁止相恋的。玄觞和云洛儿不仅相恋,还生下了孩子。
半仙半魔被视为天罚之物,在天道看来,云馨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
为了将玄觞留下的这个孩子平安地生下来,云洛儿使用禁术,几乎耗尽了所有的魔力。
她知道,天道一旦察觉到云馨的存在,一定会不顾一切除去她。即使云馨已经出生,也很难平安长大。
为了让云馨可以活下来,云洛儿将主意打到魔族圣物——冰彩玉髓上面。
冰彩玉髓不仅是魔族的圣物,还是世间难得的宝物,它分为阴阳珠。阴的一面可以遮盖住魔身上的魔气,阳的一面则可以遮盖住仙身上的仙气。
云馨只要将冰彩玉髓戴在身上,就可以随意前往魔界或天界,不必担心被排斥,也不必担心被天道发现。
云洛儿耗尽了最后的魔力,将冰彩玉髓拿到手,并在临死之际,将襁褓中的云馨托付给好友阳宸,拜托阳宸抚养云馨长大,授她法术,只为了云馨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阳宸是自人界修炼而成的仙人,早在云洛儿和玄觞相恋的时候,他就爱上了单纯善良的云洛儿。在天界和魔界追杀云洛儿的时候,也是他帮助云洛儿一次次躲过了追捕。
阳宸虽然答应云洛儿会抚养云馨长大并授她功法,可他平时也有自己的事,不可能时时呆在云馨的身边。于是,他将云馨安置在人界的一座城池中,并在城外设下结界。
谁知,贪玩的云馨在一次巧合之下,打破了阳宸设下的结界,从而被身在魔界的魔尊发现。
冰彩玉髓是魔界圣物,只有魔尊,圣女和魔界大祭司可以感知其下落。云洛儿盗走冰彩玉髓的那一刻,魔尊就已经知晓。只是阳宸设下的结界,让他一直找不到云洛儿母女的下落。
魔兵立刻赶到那座城池,想要将云馨抓走。云馨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却因为功力尚浅,敌不过到来的魔兵。眼看就要被抓住了,路过的淮尘上仙救了她。
在那之后,淮尘上仙就将云馨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哪怕淮尘知道云馨的真实身份,哪怕天道不允许仙魔结合,两人还是克服种种困难,最终在一起了。
……
看到这里,鸾宓有些无语。可能站在淮尘和云馨的立场看来,这是一段凄美又感人的爱情故事。
然而以原主的视角来看,这个故事则是另外一番解读。在她看来,这两人既愚蠢,又自私。
和鸾宓想的一样,原主确实身份尊贵,她是六界中仅有的几个上神之一。
这个世界的上神,分为初期,中期和巅峰三个阶段,原主属于上神初期。
气运之子淮尘上仙是原主的徒弟,由于淮尘天资聪颖,原主也曾对他寄予厚望。
但是,当淮尘为了庇护云馨,将她带上天界之后,原主就开始对他失望了。哪怕上了天界之后,云馨一直随身戴着冰彩玉髓,却还是被身为上神的原主一眼识破身份。
原主不同意让云馨留在天界,她是天罚之物,若是被发现,届时降下天罚,恐连天界也会因此遭殃。
淮尘对柔弱的云馨心生怜惜,他跪下来求原主,说魔界已经发现云馨的下落,如果此时将云馨逐出天界,莫过于让她去死。
在徒弟的苦苦哀求下,原主还是心软了。但她只答应让云馨在天界躲一段时间,时限一到,不管多少人追杀云馨,不管外面有多危险,她都必须离开。
于是,云馨在天界待了下来。然而,她始终是个不安分的。在得知天界有引魄铃之后,云馨擅闯放置引魄铃之处,惊动了守护着神器的神兽五彩神牛。
淮尘,阳宸和其余众仙及时赶到,云馨才没死在五彩神牛的角下。然而,在与五彩神牛的缠斗过程中,云馨身上的冰彩玉髓掉了。
天界包庇天罚之物,引来了劫雷,劫雷连降一天一夜。天界被直接劈开了一条大大的裂缝,混沌之气争相涌入。
混沌之气会污染仙人的神魂,一旦被沾染到,轻则灵气尽失,重则魂飞魄散。
原主深知是自己同意让云馨留在天界,才会引来天罚。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她拿出本命法器,驱赶了混沌之气之后,以身补天而亡。
原主虽然已经身陨,却还留有一缕原神在天地之间。
本来剧情发展到这个地方,在原主看来,也是因果循环,她不怨任何人。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悔得魂魄俱裂。
原主身陨,其余法力高强的神仙也折了不少,天界隐隐以淮尘为尊。云馨因为此事被天界众仙所排斥,虽然有淮尘的呵护,却还是整日郁郁寡欢。
她认为,就是因为自己的修为不够高,才会被天界的那群势力眼看不起,才会被众仙排斥。
淮尘一直在寻找能够将她体内魔骨打碎,再重塑完整仙骨的办法。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云馨,云馨却没有领悟到淮尘的良苦用心,而是认为连淮尘也看不上她,于是连夜出走。
出走后,云馨无意中获得了初代魔尊封印在冰彩玉髓中的力量,得到了魔族的接纳,成为了新一代魔族圣女。
魔族拥有了再次与天界对战的实力,魔尊大喜过望,趁着天界尚未恢复,拉拢了妖界和冥界,对其余三界发战。
云馨和淮尘这对昔日的恋人,终是站在了对立面。